(31)苦果(R)(以身解咒/迷暈睡奸/合意內射
  2w4+,我流散旅,看流浪者如何诱拐刚入坑的旅行者
  --这是一段旅行者与流浪者相遇前的未行之路。
  --
  01
  --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个世界都会向你敞开。
  初来乍到提瓦特,你站在星落湖中央碰触七天神像,获得风神认可及共鸣,风元素充盈体内,往四肢百骸流淌,金色发鬓被风吹起,这个世界正式接受回应了你。
  提瓦特大陆对你来说如此新奇,想去探索世界的边界、踏上一段属于自己的冒险旅程。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相遇和纠缠的缘分,都来自原石。
  你为了原石,逐渐搁置主线任务,跑去探索蒙德城郊外的宝箱和解谜机关,却不巧遇上狂风之核这个新人杀手。
  翠绿风核在空中高速旋转,你手中的无锋剑挥空几次,风涡剑砸过去跳出免疫提示,你束手无策了。
  派蒙害怕地躲在你身后,揪着你的飘带问,「要不还是以后再来吧?」
  「呵。」
  劈啪,空中电光闪烁,狂风之核瞬间被击落在地。你回头一望,短发少年身穿深色稻妻服饰坐在树干上,左腿屈膝,右腿垂下轻晃,指尖缠绕些微电气,嘴角噙着笑意,游刃有馀。
  「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竟然连狂风之核都搞不定。」
  大名鼎鼎的……什么?
  来到提瓦特第一天,你什么时候闯出名堂来了?
  你搔搔脸颊,「那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年星空色双眸锁着你,像隻蓄势待发的黑猫,正准备把小团雀捉来当午餐。
  「不可能认错,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记得。」
  完蛋,遇到搭訕魔人了,还是特别凶的那种地雷款。
  你不擅长面对这种状况,偏偏派蒙在这时候躲进选单,你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他应对,「好吧……毕竟你也确实救了我,还是我请你吃顿饭,聊一聊你怎么会认识我。对了,还没询问你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我?放眼整个提瓦特大陆,你最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可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散兵欲言又止,嘴角微抽,彷彿你捅了他一刀似的。
  「好,不像演的。」他轻笑一声,「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扔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去。
  哦齁,莫名其妙,谜语人口气还这么大。你在心中嘀咕,虽然这游戏特色主打开放世界,但自由度未免太高了,连个NPC都能这样不按牌理出牌。
  既然少年头上没有惊叹号、也不与原石掛勾,便决定不理会他,把他当成一名过分漂亮的NPC,继续自己的旅途。
  你无意间打断了吟游诗人安抚魔龙特瓦林,为了没有眼泪的明天,你选择採取行动,成为了蒙德的荣誉骑士。
  兜兜转转跑了几个祕境,终于将主线推进到一个段落,系统讯息显示需要更高的冒险等级,你只好开始解支线任务、探索地图。
  过程中,你始终觉得有道目光跟着你。
  你正在千风神殿跟遗跡小宝绕柱对峙,被它的砲弹打中几次,甜甜花酿鸡撑满饱食度,如果血量又见底,就只能回七天神像了。
  劈啪!
  这次同样是一道雷光出手相助,击破弱点瘫痪对方,甚至留了点血量,让你补上最后一击,多少有点参与感。
  --又来了。
  与少年相遇后,你翻过官方网站和其他人的实况影片,不仅没有出现这个角色,连向来聒噪的派蒙都没有反应。
  彷彿他是只有你才能看到的稀有BUG。
  强烈的既视感窜过你的脑海,你曾经在哪边也遇到过这样的情节,那是一个试图删除自己的人,而你跑遍整个世界,发现他已经消失在提瓦特歷史中,唯独你的记忆不受影响……
  少年将遗跡核心拋给你,似笑非笑,「什么表情?」
  「你跟踪我?」
  「我只是恰好路过的浮浪人罢了。」
  「上回也恰好路过?」
  「对。」
  睁眼说瞎话。
  「我们到底在哪边见过面?不应该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肯定会有印象的。」
  「你觉得我好看?嗯?哪里好看?」
  「脸型、眼影……都挺好看的,尤其是眼睛特别漂亮,像星空一样。」
  你最后在心里补了几句,还有那双洁白的腿,提瓦特的少年体型太香了,就是个性稍微怪了点,喜欢当谜语人,但瑕不掩瑜。
  「还有呢?」
  他抬起你的下巴,过分漂亮的脸蛋逼近你,眸光颤动,你被他眼神中隐忍的执着给震慑。
  彷彿你欠他钱跑路不还似的。
  「就这样……我真的不记得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如果我们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你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证据?」
  少年轻抚手腕上的红绳,靠近你低语,「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是知道的。」
  这句话可以解读成很多意思,毕竟旅行者双子是来自星海之外的异邦人,以衣着风格和谈吐习惯而言,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但你认为没这么单纯,他彷彿能打破第四面墙,看穿「你」的本质。
  空气中传来微微颤动,少年眼睛一瞇,看向天空轻嘖一声。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旅行者。」
  他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后来你才知道,他就是至冬国第六席愚人眾执行官,代号「散兵」。
  在「未归的熄星」活动里,他藉调查那些因天外陨石而陷入沉睡的人们,主动接近你跟菲谢尔,他甚至还在莫娜面前说提瓦特星空是虚假的,逐渐露出他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刻薄本性来。
  散兵用一种敷衍的口气念着对白,彷彿他是被强拉上舞台的临演。你看过原学家藉此考据,他可能是最接近世界真相的角色,明白提瓦特大陆至今的歷史,不过是他人虚构出来的剧本。
  自从「未归的熄星」活动结束后,这名稻妻浮浪人就经常在你附近晃悠。
  你问过其他玩……旅行者,根本没有这段剧情后续,也写信反映给官方过,得到的回应永远是请你重新安装游戏程式。
  你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但散兵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止,只是偶尔站在远处看着你,目光打量玩味。
  风不停流转,故事的种子生根发芽,巨龙被风神赐予了选择命运的自由。
  你来到风起地寻找诗人,将故事收尾。温迪跟你聊完璃月的情报后,向上方大树望去,散兵就坐在枝椏间托着脸颊,毫不掩饰自己的偷听行为。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温迪问道。
  「不算朋友……只是见过几次面。」
  哪有连真名都不知道的朋友呢?
  严格说起来,散兵确实没造成什么实质危害,也只是放任手下追着你跑而已。你旅行星海,早就习惯战斗,拜他所赐,背包里的愚人眾徽章越来越多。
  去到璃月,你先后邂逅了公子、钟离和魈,这几位因为出色外观和密切的剧情互动,啟发你產生许多灵感,于是你开始写下关于他们的故事。
  龙脊雪山改版后,你为了原石从璃月回到蒙德。顶着酷寒进了山,不意外看见散兵靠在断柱上,肩上的积雪像是已经等你很久。
  派蒙没有现身对话,显然这次又是体制外的破墙互动。
  「可总算来了。」
  「你怎么还没有回至冬?」
  「很意外吗?现在是我的放风时间。」
  「你穿这样不冷吗?」
  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你,显然你的问题娱乐到他了,「你穿得比我还少,竟然先关心起我来了?」
  你掏出口袋里的数瓶放热瓶,「我多做了一些,拿去吧。」你的背包里甚至还有一整锅稠汁燉肉,你可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
  散兵接住你拋过去的瓶子,看着掌心中火红的小小热源,嗤笑道,「在至冬国,这点低温只能算夏天。」
  「不要的话就还我。」
  散兵闻言,迅速把放热瓶藏进自己的腰包,彷彿一隻护食的猫咪。这画面让你感到熟悉。
  「既然你给了我放热瓶,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段吧。」
  出于好奇和看乐子的心态,你默许让散兵与你同行。橘红色的仙灵引导你们一路向上,探索覆灭古国的秘密。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好旅伴。
  探索方面,他会提醒你漏掉的宝箱、提示深赤之石解谜的点位;战斗方面,丘丘霜鎧王朝你们暴衝时,你甚至都还没掏出武器来,他一个弹指,雷光窜上旁边的火炬,超载反应直接将牠炸飞。
  「你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吗?我是说,像公子有北国银行的催债工作,钟离平常在往生堂担任客卿,魈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夜晚高强度锄大地,你呢?」
  剧情以外的时间,每个角色都被安排了各自的工作。但散兵不同,他就像是幽灵一般、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曾解释过自己出现在你身边的原因。也许在稻妻或至冬能找到蛛丝马跡,但受限于剧情进度,你现在还无法亲自去找到答案。
  散兵瞥你一眼,「你自己也猜到答案了吧?我的目的就是跟着你。」
  「散兵,难不成你是隐藏版小仙灵?」
  你叫出这个版本活动拿到的蓝色仙灵逗弄,小仙灵发出姆姆妈妈的可爱叫声,你笑了笑,「叫声妈妈来听听?」
  「经歷过上次的熄星事件后,我以为你会对我更有戒心一点。」
  「一开始当然是有的,但你跟踪我这么久,要杀我机会多的是,何必等到现在?所以我推测,你会一直跟着我,肯定有其他原因。例如……」
  「例如?」
  「你暗恋我。」
  散兵轻笑一声,「继续说,我暗恋你,然后呢?」
  你以为他会嘲笑你往脸上贴金,然后冷嘲热讽。没想到他会接话接得如此理所当然,反而让你后悔随便口嗨了。
  彷彿你猜中了正解,他坦然的态度,让你感到浑身不自在。
  「但我印象中从没见过你,如果你真是暗恋我才接近我、跟着我,我劝你要好好想清楚,因为……我可能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旅行者。」
  你把话说得含糊委婉,不确定他到底能接受打破第四面墙到什么程度。虽然广义来说,你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旅行者,经歷着一样的冒险没错,但本质上还是有些差异。
  「你是不是旅行者,我很清楚。」
  这句话让你心脏尾无端漏跳了一拍。你以为他接着要说出什么破墙的言论,但他却点到为止。
  「走吧,跟紧我,落单了我可不管你。」
  你们的足跡一路延伸到雪山顶峰,每当寒冷值快满,散兵便会迅速带你找到火堆取暖,顺手清除附近的杂兵。
  太阳逐渐西斜,你们在湖畔捕了几条鱼,架在篝火上烤着。他说自己不需要吃东西,你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好。
  「你怎么这么熟悉雪山?」你问。
  他用树枝拨弄篝火,「我以前的旅伴忙得很,常把冒险家之证寄放在我这,要我帮她跑委託任务,久了就记住了。」
  「那你的旅伴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我先前不是说过,星空是虚假的吗?点破这一点、还要强行跨越高天的人,自然会受到惩罚,所以我们分开了。」
  你听得一愣一愣,「那你为什么要强行跨越高天?」
  「为了去见她。」
  「谁?」
  「那位旅伴,也是我喜欢的人。」
  你心中没来由地一紧,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既然是锁了CP的角色,心中有白月光,你就瞬间少了一半兴趣。
  散兵说这句话时,侧头看着你。雪花从你们之间落下,被呼出的热气融化,他倾身向前拉近距离。
  「你不好奇吗?我喜欢的人是谁?」
  「那跟我无关吧。」
  「呵。」他低声自嘲道,「是啊,确实跟现在的你无关。」
  「既然如此,你不去找她,老在我身边打转做什么?」
  散兵一笑,「你自己不是说了吗?跟她分开后,现在我对你一见钟情,暗恋你呀,自然要好好把握跟你相处的每个机会。」
  没想到他会顺着你的口嗨出来的假设回应,你起了鸡皮疙瘩,「你说这话不会咬到舌头吗?你在熄星任务的态度,让你现在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在提瓦特大陆上,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相信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就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我无意撒谎,但我现在不能说。」
  散兵摆摆手,看了眼天空,你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是天空岛。他在熄星任务的表现,确实有点漫不经心,没有台词表现得那般刻薄。
  「是天空岛的神祇对你下了禁言令?」
  「在这块提瓦特大陆上,不能说真话的人多的是,也不只我一个。」
  散兵的话语让你想起温迪和钟离最后的避重就轻。
  不知名的神明将旅行者拘束于此,与派蒙一起踏上寻找血亲的路程。每段旅程都有终点,那散兵呢?他追求的终点是什么?
  寒天之钉升起时,散兵看着远方景色的目光有些飘忽。
  「下山太麻烦了,直接跳下去吧。」
  你刚开完钉子上面的宝箱,腿还有些软,听到他的发言皱了皱眉。
  「你也跳?你会用风之翼吗?」
  「你会用就可以了。」
  「万一你摔残了怎么办?」
  「我的身体被做得很坚固,即使对手是深渊教徒,都没办法杀死我……」他低声一笑,「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会用风之翼,我的旅伴教过我。」
  「你家人或亲友呢?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总得跟他们说一声吧。」
  「都死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可怜我?还是说,你在担心我?」
  你收回目光,「我只是想起一个朋友,他跟你一样,孤家寡人,鲜少跟人往来,也不在意自己是否遍体鳞伤。」
  ……提瓦特怎么这么多美强惨少年。
  「你觉得我跟他很像?」
  「不,其实不像,他比你温柔,虽然话少却从不当谜语人。即使远离人间烟火,也还有许多人惦记着他。」
  散兵瞅着你,声音很轻,「你喜欢他?」
  当然喜欢,毕竟魈是你用纠缠之缘抽出来的第一个五星角色,这种喜欢单纯出于一种类似雏鸟铭记的道理。
  你的直觉告诉你,散兵问的这个问题很危险,不能随便回答。否则他可能会直接推你下去,或是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毕竟从某个角度来说,从他承认一见钟情之后,现在就不是暗恋你,而是单恋你了。
  「提瓦特的所有美少年我都喜欢,当然也包括你在内。」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自然是全都要。你用极其离谱的发言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又补充道,「不是每种喜欢,都代表要告白或交往,但我相信,既然我会在这个时间遇到你,肯定有其不可取代的特殊意义。」
  「在哄小孩呢你。」他翻了翻白眼,「走吧,你不是还要回去交任务?」
  你虽然有些迟疑,但散兵与你一路攀上雪山顶峰,态度轻松写意,不显任何疲态,显然并非菜鸟冒险家,从这里跳下去,再展开风之翼滑翔落地,应该难不倒他。
  你穿上风之翼,一往下看就开始头晕。寒风呼啸,远方的蒙德城像玩具一样。
  你有惧高症,但幸好旅行者身分足够特殊,不会真的摔死。无论面对多么凶险的对手,都还有七天神像兜着你。
  散兵往前走了一步,右脚几乎悬空,他俯视万物,深深看了你一眼,然后闔上眼,放任身躯前倾,像一片被风吹落的黑色羽毛。
  你跟着纵身跳了下去。
  雪山的空气划过脸颊,又冷又痛。基于体力的限制,你等到自己下坠至一个高度后,才张开风之翼慢慢滑翔落地。
  转头一看,比你早跳的散兵却迟迟没有动作,单薄身躯还在往下坠落,深色衣袖在风中翻飞,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任由重力和气流牵引他的身躯。
  「散兵!张开风之翼!听见了没有!快点张开风之翼!」
  你心急如焚,拚命伸长手,不断擦过他的指尖,「把手给我!」
  他发什么神经?
  真的想摔死?
  在第四次错过后,你终于握住了他,使力将他拽进怀里。你从没这么用力振开风之翼过,感觉肩胛骨都要裂了。
  有风之翼作为缓衝,你们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天地在你眼前不停旋转,好一会儿后视野才慢慢恢復正常,发梢和衣裙都沾上雪粒草屑,如果照你平常的降落方式不可能如此狼狈,都是他害的。
  你终于能坐起身,查看散兵的状况,只见他双目紧闭,胸膛没有呼吸起伏,贴近一听,甚至没了心跳。
  「散兵、醒醒,散兵!」
  你轻拍他的脸颊,完全没有反应。你心中一凉。
  万一散兵死在这,未来需要他出场的剧情该怎么办?你这帐号会不会就废了?
  你连忙给他塞了荷包蛋,没有用--想想也是,他还没正式加入你的队伍,不可能有用。那还有什么方法?
  你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果断对他做起了CPR,反正怎样都不是你吃亏。
  双手打直按压他的胸部、抬高下巴四唇相贴,节奏有序地试图渡气给他,不断重复这几个动作。呼吸、快呼吸啊。你在心中吶喊道。已经顾不得这是不是你的初吻了。
  当你按压完胸部,准备再一次人工呼吸时,却见他缓缓睁开了眼。
  「你在做什么?」
  「……散兵?你总算醒了,你快把我吓死了……」
  你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
  「等等,你怎么还是没有心跳?」
  「我是人偶,心脏那种东西,我生来就没有。」
  想到他说自己很坚固,原来是这个意思--他是被製作出来的人偶。
  「你故意的?你还跟我说你会使用风之翼,原来也是骗我的?」
  他耸肩,「我是真晕过去,也确实会用风之翼,只是我现在没带在身上。」
  「我没资格干涉你的生命,想死可以,至少别在我面前寻死,我不可能每次都有办法救你,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散兵眼眸闪过一丝晦暗,笑了笑,「说的也是,既然你救了我,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想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散兵轻抿唇瓣,又意有所指地看着你踰矩的手。
  你后知后觉现在才发现你们的姿势有多曖昧,你半个人跨在他身上,虽然他自称人偶没有心脏,但显然其他该有的都有。手能感觉到他的结实胸肌,唇还残留着他特有的冷香,再往下双腿之间,有什么热源贴着你……
  你像是触电般弹起来。
  散兵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慢慢想,我不急。」
  你当下直接传送回蒙德城。
  自那之后,你便有意无意避着散兵,即使恰好在路边偶遇,也会假装没看见。散兵碰了几次软钉子,明白你的意思。
  回避型人格的你害怕没由来、太过直白的示好亲近,更何况是一个不被官方承认的bug,不管什么时候消失都不奇怪。那现在的互动,又有什么意义?
  散兵察觉了你的冷淡疏远,没有多说什么,依然会在你附近打转,依然没有跟其他人互动。不论主线任务还是活动剧情,都跟他无关。
  彷彿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你想起他说自己没有家人和亲友,心中有些酸软,多点了一份大碗茶,给坐在隔壁桌托颊看远山的散兵。
  散兵看了你一眼,捧起茶慢慢啜饮,一口一口,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最后一瓶水,捨不得喝太快。
  你这次回璃月,是来参加海灯节的。
  几经波折后,魈送你到璃月港之外,你跟派蒙进城玩了一会儿,直到凌晨才终于歇下。派蒙躺在床上呈现大字型,睡得很甜。
  你听见窗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走到阳台一看,果然又是散兵,他坐在隔壁屋顶上,晚风拂过他的发丝和帽帘,遮去了他的表情,明亮的霄灯冉冉升起,跟隐在暗处的他形成强烈对比。
  今天是属于亲友团聚的节日,但他却形单影隻。
  也不知道他在那坐了多久,是否有看见那绵延如河流入海的万千霄灯。
  「散兵,外面风大,进来说话吧。」
  「气消了,愿意跟我说话了?」
  「我本来就没在生气,我……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想明白,虽然你身上充满无法解释的谜团,但一期一会嘛,我想好好见证并记录下来。」
  你后来转念一想,打算把握每一个可以取材的机会,这才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散兵勾起唇角,轻盈跨窗翻进你房间。
  客栈房内堆满了灯芯绒、灯纸纤维和浮生石片等材料,这次海灯节活动前前后后要跑近二十个任务,活动需要大量霄灯,散兵看着你捣鼓灯架,「这玩意儿值得你花这么多时间?」
  「没办法,毕竟他们给的酬劳实在是太多了。」
  --毕竟你还要给那位仙人抽命座呢。一命可以xinxinxin太香了。
  「看你这速度,做到天亮都还不到一半,我帮你一起做吧。」散兵顿了顿,「就当是回报你让我进来避寒。」
  散兵为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找了个漏洞百出的藉口,现在明明很温暖,他这人偶需要避什么寒?
  「你也会做霄灯?」
  散兵看着你的眼睛,淡淡答道,「我的旅伴教过我。」
  「……哦。」
  又是旅伴。
  气氛再度尷尬起来。
  你们安静地做着霄灯,你本来还想看他笑话,但散兵的速度跟品质竟然都没得挑剔,比商家做得还要好看,你原先预计要做到天亮,没想到才两个小时就快完成任务所需数量了。
  你感叹道,「你要是愿意去城里摆摊卖霄灯,今年这个活动,就没有我旅行者的事了。既然原石跟经验书你用不到,要不我给你一些摩拉吧?」
  散兵的目光落在你搁置在桌上的半成品霄灯,「我不需要摩拉,你这盏霄灯给我就好。」
  你尷尬道,「这是我练手的失败作,灯芯和浮生石片都还没装上,飞不了也亮不起来,你如果真想要我做的霄灯,从那些成品挑一盏拿去就是了。」
  「不,我就要这盏。」散兵的语气坚定,「就要失败作。」
  「哪有把失败作当谢礼的?」
  「如果你是真想谢我的话,谢礼……我更想要这个。」
  散兵捧住你的脸颊,身体前倾,在四唇相贴的前一刻,转往额角轻轻啄吻。
  额上传来微凉的触感,你这回没有躲开散兵,与他的呼吸交错,脸热了起来。
  你们都心知肚明,海灯节期间寒流带来的低温,对他这个至冬国愚人眾执行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只是找理由跟他搭话,弥补先前的回避举动,而散兵也是在等你容许他再更接近一步。
  「我一直很在意,你那些欲言又止的谜语,到底有什么涵义?」
  「这可是你问的。」
  散兵一笑,像是得到了许可,「我若说自己来自未来,你信吗?」
  你愣了愣,怀疑他疯了。在提瓦特,即使是莫娜也不敢轻易占卜未来。你乾脆当自己也疯了,顺水推舟追问,「……多久的未来?」
  「4.6版本。」
  得了,散兵果然能打破次元壁。
  「……那,你真的会入池吗?」
  「会,而且你还花钱抽了满命跟专武。」
  你惨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课金抽角色?我只买小月卡的!」
  「你也把那位仙人给满命了,那次復刻他,是因为新剧情跟夜叉有关--」
  「啊啊啊禁止剧透!你不是总爱当谜语人吗?为什么要讲得这么清楚啊?」
  散兵一脸幸灾乐祸,「嗯?被剧透之后,你这次就不补命座了吗?」
  「当然还是会抽……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真的没关係吗?」
  散兵淡淡道,「会啊,我已经习惯了。」
  「那你还是别说了。」你挪了挪位置,把肩膀借出去,「做了这么多盏灯,要不要歇一会?就算是人偶也会累吧。」
  散兵定定看着你,紫罗兰色的眸子浮现诧异,在你后悔之前感到肩膀一重,他不客气地将半个身子靠在你身上。
  散兵的示弱让你有些无措,你在他脸上终于看见一丝松懈和疲态,像是一隻警惕的流浪猫终于找到纸箱,踮起脚尖跳进去暂时歇上一晚。
  「这霄灯以后会绝版,至少在我那个版本,都没有其他入手管道,最好尽量多做一点。」
  散兵的低语跟呼吸轻到几乎听不见,你不敢动弹,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缓慢製作霄灯,没多久你睏得打起瞌睡,与他的头靠在一起。
  天亮时散兵已经不见踪影,你清点背包里的霄灯数量,他一共帮你多做了五十盏霄灯。如果每年放一盏海灯,都足以放五十年了。
  海灯节之后,紧接着是蒙德的风花节。
  城里用大量鲜花缎带装饰,铺上碧青色地毯,被选为风花之星的你,在眾人面前向对风神献上了风车菊。
  「没想到你这么虔诚。」
  人群散去后,坐在风神手掌上的散兵,淡淡投下一句话。你抬头看他,两条白皙小腿轻晃,他彷彿是生来剋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你的注意力。
  「入境随俗罢了。」你耸耸肩。
  「那我也跟着入境随俗吧。」
  散兵跳下来落在你身旁,手上抱着一束塞西莉亚花,用蓝色包装纸和水蓝缎带扎起。你眼皮轻颤。除了生日信以外,从来没有人送过你花。
  「拿去。」
  见你迟迟没有伸手,他硬把花束塞进你怀里。
  「不要的话就扔了。」
  「我又没说不收,塞西莉亚花是温迪的突破材料,我刚抽到他正好需要。」
  「……你以为我是为了帮你突破其他角色才送花的?」
  「不然呢?你有这么衷于暗恋我的人设?」
  你抱着花束,上面还沾染着一丝不属于塞希莉亚花的清冷气息。
  「无论如何,谢谢你送的花,但下次别送了。」
  「觉得噁心?」
  「确实有点。」
  散兵沉下脸,捏住你的下巴,眸光森凉,「有本事再说一次。」
  「你为什么知道我收到花会感到噁心?」
  「……因为我碰触你的时候,可以读心。」
  「那你说说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散兵垂下眼,唇角勾起,眼尾的红妆艷丽几分,你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抹了红色眼影的少年抵抗力特别差。魈是一例,散兵也是一例。
  「你在好奇,我接下来会不会告白。」
  你的心跳确实加速了起来,在这个举城歌颂爱与自由的节庆,没有比现在更适合告白的时机了。
  他低头在你脸颊一啄。
  「你错了,先告白的人是你,不是我。」
  02
  散兵曾经试过很多方法回到未来,但高天的法则总会让他回到你附近,彷彿这是一齣以你为主角的闹剧。他本应可以不介入,只要静静看着你就好。
  但他知道自己办不到。
  于是他从你旅途的起点就开始干涉,他想知道,如果不是3.3那个契机,你还会喜欢他吗?
  散兵只有待在你身边,违反高天带来的惩罚痛楚才会减缓,他越发无法控制地想要接近你、独佔你。
  但你的视线分给了太多人。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就不会觉得黑暗难以忍受。
  散兵曾经得到过你满溢的爱,对此习以为常,如今就像心脏被挖出第二次,胸口空虚得令他感到痛苦。
  原来没有人陪伴的夜晚这么漫长,原来渴望得到爱是这么痛苦的事。他被勾起了在久远过去深埋于心中的创伤。
  在未来,你曾经自嘲有病的佔有欲,对他来说是毒药也是解药。如今在他刻意的引诱和介入下,你确实对他產生了在意跟好感,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散兵在望舒客栈订了一间靠近顶楼的房。
  四月十七日,一个特殊的日子。
  你抱着杏仁豆腐和生日礼物上楼去找魈,散兵心中有些发酸。那有什么?不过是一碗杏仁豆腐而已,他未来还会有你给的名字,还有尘歌壶的别墅呢。
  你跟魈在顶楼露台交谈,一起吃杏仁豆腐,间聊最近的风花节趣事,他的听力很好,对话全数尽收耳底。
  他无法不去听,无法当作没有发生。他抵住手腕上的红绳,裤头半解,一手握住自己的性器上下套弄,前液弄湿了掌心,水声渐渐响亮。
  自从打破高天的规则,被困在这个错乱的时空后,他就时常头痛欲裂,有一股力量要扳正他的认知,恢復到初始设定。但他不从。
  散兵想着和你之间的繾綣情事互动,透过高潮来压制痛楚。
  想要你, 因要狠狠佔有你。 让你再也无法分神注意其他人。
  「呜、哈啊……嗯!」
  白色浊液飞溅于掌心,抒发过后,疼痛确实减低不少,但心中的空虚却被放大了。他听见你用风花琴弹奏生日快乐歌,痛苦地闭上眼。
  望舒客栈下起了雨。
  魈说即使是生日也不能懈怠,便去降妖除魔了。你慢慢走下楼梯,看见散兵独自一人站在客栈大厅门口,这画面似乎在哪见过,也是一样的下雨天,他用同样幽暗的眼神在等你。
  「你为什么不告白?」
  「首先,我只把魈当朋友。第二,既然你知道星空是虚假的,也知道我不属于提瓦特这个世界,我只是个过客,终究会离开,没打算发展关係、留下太深的牵掛。」
  他握住你的手,「你也打算随时丢下我吗?」
  你一时语塞。
  对纸片人到底有什么好认真的?长得好看又救过你,能满足这种条件的,提瓦特一抓是一把,就算是散兵,你也没想过会吊死在这棵树上。
  散兵见你没有回答,将你拽进怀里。他似乎刚沐浴过,发梢是湿的,有淡淡的皂香。他埋在你的肩颈,在肌肤上留下吻痕,宣洩着他压抑数月的情绪。
  你忘了他会读心。
  你一时之间慌了,恐惧地挣扎道,「散兵,放手、放开我……别这样……」
  散兵越抱越紧,你反射性甩出一巴掌,把他推开。散兵的唇角渗血轻呵一声,目眶微红而声音沙哑。
  「我也救过你,为什么你可以对他亲近有加,对我就这般反感?」
  「……那是两回事,起码……魈、他不会这么唐突……」
  一个是有主线跟传说任务铺陈的自机角色,一个是连官方都无法控制的BUG。你不是有意要将两者作比较,但散兵的背景跟现在行径,确实让你心生畏惧。
  散兵看出了你眼中的犹疑和恐惧,唇角颤抖,轻笑数声,往后退了几步。
  「原来如此,你是这样看待我的?我不是人类,我只是个失败品。我跟那位夜叉不同,为了达成目的我会不择手段,罔顾你的意愿。也难怪你会怕我。」
  披着漂亮少年的外皮、模仿人类眨眼呼吸,却永远无法成为人类,永远无法学会爱与被爱,无法温柔待人。
  散兵的身影隐没在雨幕之中。
  你僵在原地,陷入沉思。
  散兵没有地方可歇息,在路边佔了顶愚人眾的帐篷进去躲雨。雨水沿着支架缝隙落在地垫上,他脸色苍白如纸,头痛又开始发作。
  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失态。
  明知道你不能接受无端的亲近跟示好,他还这么做。
  肯定会被厌恶的吧。
  你会不会因为这样,未来就不抽他了?
  那他该何去何从?
  散兵以头抵着膝盖,指甲陷入掌心,试图以疼痛转移注意力。
  耳畔是连绵的雨声,他记得你说过讨厌雨天,那时候你即使焦虑紧张,也没有对他的靠近產生恐惧。
  未来的你在两人初次接吻之后呕吐,更多源自于对于己身的厌恶。即使后来又发生各种事件,被囚禁、被惩罚、被强制,你也从来没有用这种害怕的眼神看过他。
  因为未来的你爱着他的一切。
  自3.3相识以来,每一天都被你注视着。一开始距离近了嫌烦,后来距离远了嫌慢,习惯你的陪伴和得寸进尺,渐渐忘了一个人有多孤单。原来一个人的夜晚如此漫长,没有尽头的分秒流逝,像一条鞭子鞭笞着他的灵魂。
  你赋予的真名与情感,已经融入他的身心,现在夺走它,无异于硬生生挖走一块血肉,失去了道标,无所归依。
  如今你眼底的星光来自魈和那片银杏树,而不是他。
  由于高天的法则,现在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不会像之前那样喜欢他。
  你们之间如今相隔了足足近七百天的距离,不可能马上缩短。
  不过就是再等上七百个日夜,他有的是时间。
  这场雨持续到早上才停歇,帐篷缝隙外的天光灰濛濛,侧躺的散兵眼睛眨都没眨,也没有呼吸,横竖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不需要再模仿人类了。
  不知哪飞来的蝴蝶,停在他的眼睫上。
  散兵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雷神让她再一次封印他,让他在失控前陷入沉睡。
  但散兵做不到。
  见过太阳后,他不愿再回到那片黑暗之中。
  --你跟魈完全不一样。
  耳边传来幻听,是他的声音--细数魈跟他的差别,前者是正派、后者反派,一个拯救你数次甚至不惜牺牲性命,一个则是数次置你于死地。
  你在跟魈上仙互动时,眼睛总是炯炯有神,充满了安心感。是了,魈不曾伤害过你、也不曾让你失望过。跟他完全不一样。
  名字也好剧情也好,散兵总是让你心情跌宕起伏。
  但偏偏是这样的他和你之后走到一起。
  「散兵。」
  你的声音与晨曦一起洒入帐棚内,驱散了黑暗,蝴蝶从洁白裙襬飞过去。
  他想起未来的你曾说过那句话--
  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现在的他不需要光,光会灼伤眼睛、让他无处可躲。
  「出去,别靠近我。」他哑着嗓道,「……再不走,我会让你后悔的。」
  「噢,我倒是想看看,你脸皮薄成这样,会用什么方式让我后悔?」
  你在他身边跪坐下来,裙襬如花一般散开,盖在他紫红色的衣袖上。
  当散兵说他来自未来时,你就有了些荒谬的联想。
  如今他的异常举止证实了你的猜测。
  「散兵,我就是你未来的旅伴,对吧?」
  「……你终于想起来了?」
  「不,我猜的。你透漏的蛛丝马跡太多了,根本没在藏。你希望我主动发现这一点,如果是我自己猜到的,就不算违反高天的原则,对吗?」
  散兵缓慢坐起身,紫罗兰色的眸盈满水气,你看到了爱与恨,脆弱易碎感令你產生想拥他入怀的衝动。散兵的製造者是谁?竟然能将人偶做得这般精緻,每个表情变化都让你无法转移目光。
  下了一晚的雨,这顶帐篷许久没人使用,残破不堪,有些地方积了水。在这种地方躺上一夜,不会是什么愉快体验。即便是旅行丰富经验的你,在恶劣气候也会尽量回城里休息。
  他真的不把自己当成人类。
  你向他伸出手,阳光落在你的掌心上。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03
  「……你的品味还真是特别。」
  为了积攒仙力,你把尘歌壶打造成停狮间和太屏间,这可是眾多旅行者间流传CP值最高的摆放方式,俗称矿场,但显然散兵对此颇有微词。
  散兵说未来的你为他盖了空中别墅,也难怪他瞧不上现在这片荒烟漫草。唯一还能入眼的,也就是这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海景了。
  清琼岛跟妙香林不同,被大片的海洋环绕,草原、沙滩和蓝天,景緻单调却令人心旷神怡。
  尘歌壶是刚上线的系统,萍姥姥交给你后,除了管家阿圆以外,只有你能够入住,就连派蒙都进不来。你不过是抱着一试的心情,握住散兵的手,没想到真的成功将他拉进洞天里。
  疏于打理的尘歌壶,连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没有,你用速仙瓶匆匆做出茶桌摆在树下,招呼他过来坐。他摘下斗笠直视着你,目光已经平静下来。和你在没有第三者的地方独处,似乎能让他感到安心。
  魈生日那天,散兵失态匆忙离去后,你很在意他转身前泫然欲泣的颤音。
  求而不得的模样,隐隐触动你内心的软肋。少年的表情你很熟悉,你也曾经被重视的人拒绝过,找不到突破迷障的道路,逐渐将自己逼入绝境。
  于是你追踪元素视野查到的痕跡,来到靠近地中之盐附近的废弃营地。自从散兵承认你就是他的旅伴,你看待他的角度就变了。
  「你如果想了解未来的事,跟剧情无关的事,我会尽量回答。」
  「照你的说的,未来我们成为了旅伴跟恋人,那……是谁先告白的?」
  「自然是你。」
  「这倒是不意外。」你喃喃自语,「我最喜欢你什么地方?」
  「脸,你还馋我身体。」
  你差点晕过去,散兵虽然说得含蓄,但从他的语气中听出确实已有肌肤之亲。这很像你会做的事,或者说--你敢写却不敢做的事。
  「我怎么……你怎么……男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散兵笑出声,「你误会什么了?第一次是我主动的,你只有那张嘴巴厉害,撩一半就跑,没那个胆子做完全套。」
  你头皮发麻,因为他说的完全正确。
  手上的茶都凉了,你才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舌根发苦。
  「不问了?」他挑眉。
  「既然我们相遇的时间点变了,那未来肯定也会受到影响,再问下去自然也没有意义,现在的我不一定能符合你的期待,完美重叠在你熟悉的足跡上,即使如此,你也要继续跟在我身边吗?」
  「绕点远路也无妨。只要知道目的地在哪,那不管用什么路线方式抵达,都无关紧要,这还是你跟我说过的。」
  你想起前些阵子两颗坠落的异世流星终于重逢的画面。
  在逆位神像前与血亲短暂对话后,你和派蒙的旅行目的就改变了,要去走完七国、留下属于自己的沉淀,然后在终点去见血亲。
  如果这段旅程,能多一位旅伴也不是件坏事。毕竟派蒙只有在主线跟活动时会现身与你做伴,但散兵不一样,他能打破次元壁,以一种近乎bug的方式跟你丈量世界的全貌。
  「你也看到了,我不擅长打理尘歌壶,你要是临时没地方去的话,就住在这吧?费用就……帮我做点家务跟家具来抵好了。」
  他挑眉,「用身体换住宿?」
  「是用劳务。」你纠正道。
  如果他说话还算数的话,他确实还欠你一个人情。散兵在雪山跟你说过,为了偿还恩情,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后来海灯节他又帮你做了许多霄灯不求回报,你们之间似乎总是在比谁欠的多、谁又还得快。
  或许根本没有还清的一天,你们注定会无止尽地纠缠下去。
  风吹向了炽热的夏天。
  散兵捡起滚到脚边的羽球。
  你第一次踏上金苹果群岛,脱了靴往海滩跑。赤脚踩在沙滩上,感受海水覆过脚趾的冰凉。与散兵逐渐熟稔之后,仗着他对你的好感,你越发肆无忌惮。
  散兵拎起你的长靴,「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海,至于这么兴奋?」
  「你不懂,这海岛,是盛夏,是将逝的青春尾巴!」
  这个版本会实装一名位稻妻引路人,只要是美少年,你自然都是要抽的。算了算,这已经是继魈、温迪之后的第三个风系少年。
  所以限时海岛地图的每一颗原石都不能放过,散兵就这样跟着你跑上跑下,开船乘风破浪探索无人岛屿、与嘟嘟可大魔王打双人羽球。他嘴巴上说着无聊幼稚,却没有漏掉任何一颗飞过来的球。
  「说来很巧,我在其他游……其他世界,通常主推也都是风男。」
  风系小男孩是提瓦特的瑰宝。你在心中感叹道。
  散兵轻哼。等着吧。他以后也会是个风男。
  你抱着羽球和散兵一起回到营地,你和琴团长等人约好,明天要一起去嘟嘟可大魔王那座岛屿一探究竟。散兵在你过剧情任务时,会主动离开队伍,所以这是你们在海岛剧情结束前的最后一次交谈。
  月亮浮在水面上,因为海面宽广而无边际,月影显得格外巨大清澈,海风沙沙吹过你们的耳侧。散兵打了清水来,单膝跪下帮你冲净腿上的沙子。
  「别、倒也不用做到这样……」
  他眸光低垂,「我不会让你踩着沙子进帐篷的,脏死了。」
  散兵握住你纤细的脚踝,每一根脚趾缝间的沙子都不放过,动作轻柔、让你酥麻得瞇起眼。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你心底有一处软软的,又想起在风花节抱着花束的少年。
  「我很好奇,你怎么篤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甘愿做到这个地步?」
  他瞥了你一眼,「因为在这个世界,只有你会叫这个名字。」
  你眼皮一跳。名字?……是啊,旅行者的名字,确实很特别。在提瓦特人有语音的对话中,喊的永远都是「旅行者」,而非字幕上的名字。
  散兵却唸出了你的名字。
  你愣了愣,心底泛起一丝异样感受。在提瓦特,他是第一个这样叫你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bug该不会有修改底层代码的权限吧?
  「散兵,还是喊我旅行者吧。」
  「怎么?我不能喊?……我偏要喊。」
  散兵又轻唤了一声。
  别喊了。别再喊了。
  不要用这种声音喊你的名字。
  你伸手摀住散兵的嘴,却被他握住咬住虎口。
  好疼。
  他舔舐着伤口渗出的血珠,唇瓣开闔,把你的名字含在舌尖,用吻印在你的掌心,像小猫一样。这样的举止反而比出声呼唤更加繾綣。
  疯狂和温柔,是可能同时并存的吗?
  「你有病吗,散兵?」
  「是啊,我有病,你第一天知道?」
  他想靠近你、想呼唤你的名字、也被你呼唤。想让灵魂交融、用他最熟悉的姿势和角度,去感受你的存在。
  「……但你现在很难受吧?我知道你的用意,所以别再喊了。」
  你的名字不该出现在他口中。至少现在不行。
  你见过他蜷缩在帐篷的模样,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来自高天的惩处不可能是蚊虫叮咬那种不痛不痒的程度。紫罗兰色的眼眸会因蚀骨痛楚染上水气,即使他掩饰得很好,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人类会因剧烈疼痛引起休克,但人偶的生理结构不同,他不需要吃饭休息,当疼痛超过一定阀值,也许会做出无法预料的行为。
  「你很特别,我现在还不想失去你。我对你的瞭解太少,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怕自己无法挽回这一切。」
  散兵握住你的手,意识到自己握得太紧,又连忙松开。你看到他眼角泛红,伸手接住他那将坠的泪水。
  「呵,无法挽回又如何,你身边伙伴这么多,随便一个都能取代我。」
  「但会喊我名字的,只有你一个呀。」
  散兵情难自抑地吻上了你的唇。在星光下,在海风里,听见了你的心跳声。
  他不想再失去你了。
  踏上稻妻国土后,散兵明显心不在焉许多。
  毕竟这里是他的故乡,然而究竟是思乡心切还是近乡情怯,答案不得而知。你们展开离岛逃离计画,经过紺田村时,被一名巫女指引去进行神樱大祓。
  去到鸣神大社时,你们还各自抽了一支籤,为接下的旅程占卜。不出意料的,两人都是大凶。看来在稻妻的旅途都不会太顺遂。他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帮你把籤诗绑上御籤掛。
  樱花散落、绿芽丛生,散兵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面具递给你--与君相别离,不知何日是归期,我如朝露转瞬晞。这是花散里最后留下的话语。
  「你去往稻妻城后,接下来我也会离开一段时间。」
  那表示接下来的剧情,会跟他有关吧?
  「什么时候回来?」
  「时间到了,你自然会见到我。」
  又是这句话。
  「那……要不要抱一下?」你问。
  「……要。」
  散兵呼唤你的名字,痛楚像电流一般窜过他的大脑,你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抚他的背脊。他说与你肢体的接触,能够减缓违反高天带来的惩罚痛楚。起初是牵手、后来是拥抱,再来是不时的接吻。
  你们还没成为真正的情侣,但在身体和心灵的距离上,却比情侣更加紧密。
  「我有预感,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你吐了吐舌,「到时候下手轻一点,我很怕痛的。」
  一个半月后,你在邪眼工厂见到了消失多日的散兵。
  这是散兵第二次出现在剧情任务之中,无论他与你走了多远,终究会囿于高天的法则之下,回到他应行的道路上。
  散兵这次显然比熄星任务要入戏许多,与你的对手戏充满张力,在他嘲笑稻妻人追求力量使用邪眼的同时,眼底的疯狂与悲哀又像是在自嘲一样。
  最后,你和派蒙因为他设下的陷阱而晕眩过去。
  散兵将你打横抱起。
  这个时候,他理应将你交给八重神子带回鸣神大社,但他迟疑了,跟八重神子说要跟你独处一下。狡猾的狐狸笑着说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从来就只有天守阁的那位大人,至于你,不过也是她用来接近雷电影的工具人罢了。
  散兵的心病来自于被人捨弃。
  因为剧情占用,与你分离的一个月里,他非常焦虑。
  看着你的睡顏,其实他也会不安。怕你一睡不醒,再也没有打算回来提瓦特。怕你的承诺只是一时好玩。他知道你随时都能走。
  散兵解开你的衣裙,长指掠过你凹凸有致的胴体,在朱红乳尖上轻轻揉捏,昏迷中的你没有任何反应,但下体却开始湿润,分泌出透明液体。他掀起裙襬一手探入南瓜裤,找到浸润在甜水中的阴蒂,用长指夹起轻轻揉捏,越发肿大。
  散兵解开裤子,握住勃发性器抵在阴唇上磨擦。前液滴落在阴蒂上,融入你的体液,沿着股间浸透了白裙,木地板也洇湿了一片。
  他知道你怕痛,所以没有即刻插入。他想在清醒的状态下佔有你的第一次,现在不过是先取回一点利息罢了。
  这一个半月来即使没有他,你在提瓦特大陆上的冒险依旧在继续。
  彷彿他可有可无。
  散兵用睡奸的方式来宣洩这段时间的思念,即使你已经容许他同行,但这远远还不够。这跟未来的你赋予他的权限,还相差太多。
  沉睡的身体依然会对快感有反应,散兵看着你双颊潮红的模样,忍不住与你接吻,唇舌交缠,下身继续撞击着你的阴部,好几次陷入窄穴口,进去几公分后又撤出。太舒服了,你是如此温暖,他几乎要被逼疯。
  好想插进去、好想佔有你、侵略并撕裂你、将你关起来操上几天几夜。
  白浊射出、飞溅在你的小腹上。
  散兵伏在你身上喘息,这批麻药很有效果,他将你的双腿併拢压在胸口,再度插入腿缝,一次次挺腰抽插,性器摩擦到阴蒂和阴唇,爱液不断涌出。
  「唔……散兵……」
  你嚶嚀一声,他浑身僵住,以为你要醒了,仔细观察你的眉眼,你没有醒来,是身体发情下意识地拱起腰迎合他。
  这具身体即使睡着了,也依然对他给予的快感有反应,想要更多。
  「这么馋我?」散兵像是被你的反应取悦了,啄吻着你的唇,轻咬舌尖,「但可惜现在还不行,还不够,得等到你愿意告白了为止……」
  散兵其实不确定你是从何时开始倾心于他。3.0的「窥视」、3.1的「神意」、3.2的「交心」,还是3.3的「命名」?
  未来的你被他吸引、主动招惹他,却又回避他的靠近,然后越陷越深。他自然也是,无法割捨掉这样的情感。
  现在的你,是否也做着同样的梦?
  少年的色气喘息声在和室内响起,与曖昧水声此起彼落。
  他的佔有如疾风骤雨,让你战慄不已,在你体内留下了近乎永恆的印记。
  ……
  直面雷电将军的刀光和威压后,你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躺在尘歌壶里休息了好几天。另一部份原因,则是因为稻妻诸岛地形破碎,解谜机关上天下地让你严重晕3D,所以先回来歇一会。
  散兵也来了。
  你忍不住松了口气。
  稻妻的主线结束后,散兵带着雷神之心离开。看来在没有剧情推进的情况下,散兵还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你问了他许多问题--原来他是雷电影做出来的人偶,为什么不去见影?带着走雷神之心,接下来要去哪?
  「你是被雷电将军打傻了吗?这些我怎么可能现在就告诉你。」
  「散兵,如果我没有答应让你跟我同行,你会怎么做?」
  「那我就囚禁你。」
  你反常的没有立刻回应,倒是引起散兵的注意。
  「你不吐槽我三观不正?」
  在邪眼工厂晕倒时,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到散兵,你做了与他有关的梦。梦里的他做了令人发指的事情,但你不得不承认醒来后有些回味无穷,还经常反覆梦到更过激的玩法。
  散兵眼中那疯狂的佔有慾,反而戳中了你的癖好。
  你转过视线,心虚地无法直视他。
  稻妻解除锁国后,各行各业都有了復甦的跡象,特地举办了容彩祭,来促进与蒙德、璃月等邻近国家的贸易。
  散兵拿起摊位上的《转生成为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这都能卖,你写的那些也可以集结出版了。」
  你惊诧地看向他,「你、你怎么--」
  「是你要我帮忙打理尘歌壶的,不是吗?不想被人发现的秘密记得藏好,别四处乱丢。为了将你那些稿纸依序归位,我可花了不少时间。」
  「内容你全看了?」
  「是啊,怎么了?哦……真有意思,原来你会害羞啊。」
  写是一回事,但被发现又是一回事。幸亏你写的主角群中还没有散兵,不然这下就不是挖个洞埋进去了事了。要是被当事人发现自己的妄想,那多可怕。
  「你不介意我写这种内容吗?」
  「那只是故事,虚构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那些角色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无法打破高天走入你的生活。
  阿贝多绘製完五歌仙的屏风之后,你算是正式瞭解了一部分的散兵,他问你有什么看法,你老实回答,虽然没露出脸,但腿很吸引人。
  「我可是追杀雷电五传的后人,间接导致神里和枫原他们家道中落的元兇。」
  「真要说的话,我杀过的提瓦特住民并没有比你少。」
  为了享受祭典气氛,你们在离岛旅馆下榻,如今你和散兵的关係越发亲密,你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总觉得还差了一点什么。
  你订了两间单人房,洗完澡后,看到散兵坐在你房间的窗台上。
  「你翻窗过来做什么?」
  散兵拎起酒瓶,「陪我喝一杯?」
  毕竟属于国崩的那段黑歷史,今天全部摊开来了,那段往事并不愉快,怪不得他会想藉酒浇愁。你把房里的桌椅拉到窗边,陪他喝起清酒。话题天南地北,从八重神子跟神里綾人都吃了大保底,到鹤观岛那边还有多少石头没挖都聊了一遍。
  大部分时候,都是你说他听,明明是无聊的琐事,他却听得很专注,偶尔还会补充你没说到的细节。有他参与的稻妻之行,确实色彩丰富许多。
  夜深,月亮已经过了天顶。
  散兵打算翻窗回房,却被你拉住袖子。
  「你别爬窗了,虽然是单人床,但挤一挤还是勉强躺得下。」
  「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你怎么甘于被调戏?回嘴道,「谁对谁乱来还不一定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年笑着,也许是酒意促使,这次的吻很轻很甜。他捧住你的后脑勺,提醒你记得换气,然后与你一起倒在床上。他埋在你的肩窝轻蹭,双手环在腰后,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踰矩。
  与你那些错乱的梦境不同,这样克制守礼却处处勾魂的少年,你似乎也在哪见过。但那时的他不是一身黑,而是一袭白色狩衣、披着紫纱、耳边传来阵阵海浪声……
  时间彷彿变得很慢很慢。
  酒醉的你渐渐不敌睡意,在与他索过晚安吻后,枕在他的胸口。
  你好像有一点喜欢上他了。
  04
  听闻层岩巨渊的封印结界动盪,你决定回一趟璃月。
  除了主线被占用以外,这是散兵第一次无法主动跟随在你身边。你禁止他违反高天的原则,强行下探渊底。
  「放心吧,我可是旅行者,没什么难得倒我的。」
  「是啊,毕竟是脚踢奥赛尔拳打执行官、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在这等你回来。你要是迟了,我就下去找你。」
  你和一斗、九岐忍、烟緋等人来到层岩巨渊核心,意外遭遇地震捲入迷宫般深层渊底,在魈和夜兰的助力下,使用太威仪盘闯破千岩军残魂的禁錮,千钧一发之刻,魈牺牲自己将你们送上去。
  本该是这样的,事情却发生了变数。
  当魈的面具破碎,抬眼看你时,你想起散兵从雪山寒天之钉坠落的那一幕。
  眼前这个画面让你熟悉到起鸡皮疙瘩。
  你绝对不能眼睁睁看魈坠落,你不想失去任何一位伙伴。
  你双手握住魈的手,反身将他往上拋,而你自己则因反作用力往下坠落。
  眼前金光乍现,你失去了意识。
  因为先前与散兵在雪山的经歷啟发,你意外改变了原先的剧情走向。
  按照原先发展,你们会被魈送回地面,而钟离会出手捞魈一把。如今你脱离了框架,自行跃入渊底,这段插曲偏离轨道,鑽了剧情的漏洞。
  站在矿井上方的散兵,发现眾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没有对话,意识到不对劲。他听未来的你提过这段剧情,钟离把魈送回地面后,你会去搭魈的肩膀扶他一把,然后在铜雀庙会面总结。
  你怎么没有回来?
  提瓦特世界本就是围绕着「你」运转,如今你掉进空间裂隙之中,眾人的时间轴自然也停止下来。
  如今唯一能够自主行动的,只有散兵。
  夜兰一行人上来之后,幽深渊底的入口就遭到了封印。散兵催动雷元素砸向地板,一次不够,再一次,轰鸣巨响、碎石纷飞,终于砸出一道口子来。
  脑隐隐作痛,高天正在往他的意识之海扎入钉子,要他停下脚步别再往前。
  散兵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时间所剩不多,他得赶快找到你,他攻击脆弱的空间节点,穿梭于破碎的地道内。千岩军的幽魂只会拘禁生灵,他是人偶,自然不在他们的追查范围内。他轻碰手腕上的红绳,跟随你的气息,来到水潭旁边的秘境。
  散兵推开秘境之门,入眼的是一栋结合稻妻和须弥风格而建的空中别墅,粉色花瓣纷飞,气氛幽静。他绕过转角,看见你坐在长廊上,靠着廊柱正在沉睡。
  散兵眸光震颤,慢慢走到你旁边坐下。他轻吻你的唇瓣,让你靠在自己肩上,接着闔上眼,与你的呼吸逐渐同调。
  这里很好,有你、有家,有阳光和春天。
  日落日昇,平静得让人不想离开。
  但梦终究是要醒的。
  散兵轻声说道,「快醒醒,太阳要晒屁股了。」
  你的意识从混沌中聚拢,被他的声音唤醒。全黑的视野内染上色彩,因为过多光线的刺激,眼角匯聚了生理性泪水。
  他伸手替你擦去。
  「散兵?你怎么在这?不对……这里是哪?魈呢?夜兰呢?」
  「一件一件来,你的朋友们已经安全回到地面上了,但因为你被困在渊底,掉进时空裂隙,所有人的故事都被迫暂停。而这里是……」散兵顿了顿,「只有我能看到的幻觉秘境。」
  你喃喃道,「我记得这个秘境,会让人看到不想面对的事物,怎么会……」
  读出你眼中的疑问,散兵摆摆手,「别看我,你都能打破规则把那位仙人拽上去了,将自己搭进来,现在早就没有常理可言。」
  「既然你会来找我,表示你有出去的方法?」
  「一命换一命,我待在这,把你送上去。」
  「……散兵,不会说笑话就不要说。」
  「我没在开玩笑,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跟踪狂,带上其他伙伴继续冒险了。」
  「事到如今你就别嘴硬了,我对你是什么想法,你早就知道了吧。」
  「你不讲,我怎么知道?」
  要治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人偶,最有用的方式就是直接行动。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寻死,就算得救了,我也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轻叹气,捧住他的脸狠狠一吻。
  「但你来找我,我很高兴。」
  散兵眼皮轻颤。他心想,能被你恨一辈子也不错,恨是比爱更强烈的情绪。但你的吻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跟你一起活下去。
  你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经歷这段时间的相处,儘管他身上仍有不少谜团,但在你心中的份量已经不言而喻。
  现如今所有系统操作都失效了,无法离开提瓦特,你也不知道现世的自己会如何,这次可真是玩脱了。
  「散兵,如果这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你会怎么过?我呢,我想和喜欢的人共进三餐,傍晚时在海边看夕阳下山,躺在床上相拥,直到世界坠入黑暗。」
  「如果是我的话……」
  散兵跨越高天去见你,高空弹跳的当下,他不认为自己需要面对那一天,所以没有准备任何遗言。但如果今天是他存在的最后一天,他会想做什么?
  剧烈痛楚袭击散兵的神经中枢,他无法控制肢体,身躯一斜倒向地面,只听见耳边传来你的惊呼声,「散兵!」
  少年皱了皱眉。他不叫散兵、也讨厌散兵这个代号。他有一个更好听的、被珍视之人作为初生礼物餽赠的名字……
  散兵恢復意识时,正靠在你的肩上,两人紧密相拥。
  你轻咳几声,「你刚才昏过去了,我本想让你躺下,但你的手抓得很紧……」
  「是你想吃我豆腐吧?」他揶揄道。
  「……那我松手了。」
  散兵收紧环在你腰上的手,抱得更牢了。
  为了转移疼痛和注意力,散兵聊了不少关于未来的相处日常,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你每天都要吃鰻鱼饭外,更多的就是夜间秘事,听得你面红耳赤。
  浴室、温泉、镜子、绳索、蒙眼……这些跟你草稿匣内的随笔灵感不谋而合,没想到在未来会跟他一一付诸行动。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会全部纵着我来?」
  「你以为只有你乐在其中?」
  散兵眸光低垂,舔了舔唇角,「我也从中得到了不少乐趣。」
  少年额冒冷汗唇角泛白,高天造成的痛楚继续侵蚀视力和意识,倘若再继续下去,最糟的情况就是昏迷不醒。他其实可以放任不管的,没了你,提瓦特还是会照常日出日落,没有人推动主线,那表示世界会一直处在某个平衡点上。
  在你彻底被时空裂隙吞噬后,重新进入提瓦特,说不定一切就会回到正轨。
  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来这一趟。
  但他不后悔。
  这一切因你而生的苦果,他都要亲尝。
  如果两人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而今天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想在月下,跳最后一次剑舞给你看。」
  「然后,我想跟你做爱。」
  散兵喘得很压抑。
  以他现在身体的状态,要跳剑舞太过勉强,但做爱的话,只要他硬得起来,由你主导也不是办不到。你上身衣物半解,双腿岔开夹住他的窄腰。柔软抵着坚硬,他的热度传递过来,你双颊红得几乎出血。
  「散兵,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来动吧。」
  「你有经验?女上位腿要怎么摆、腰要怎么摇……你确定知道?」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研究过不少资料,但当提枪临阵时,你发现自己抖得厉害。他太粗了,这种兇器怎么有办法进入体内?女上位自己来,真的不会被捅穿吗?
  他看穿你的所思所想,戏謔笑着吻上你的唇。
  「进得去的。你的身体有多柔软、能进得多深,待会就知道了。」
  从熟练的前戏来看,散兵所言不假,他确实和未来的你做过很多次。你很快就在他的爱抚下达到高潮。散兵的长指间拉开一条透明银丝,抹在阴蒂和阴唇上,水多得从股间淌下,濡湿了垫在底下的衣服。
  「把腿张开一点。」
  他本想慢一点,等你足够湿润后再进入,但脑内那根隐形钉子随时都会触到他的意识中枢,他咬牙缓过那阵剧痛,与你十指相扣。
  「我忍不住了,你要是痛的话,等结束后就拿剑砍我洩恨吧。」
  他突然挺腰贯穿到底,少年的体型纤瘦,但操起你来一点也不留馀地。他已经忍耐太久了。饿了这么长时间,自然要好好饱餐一顿。你痛得说不出话,双手握拳揪紧他的衣服,身体被劈开使你失控地啜泣着,他停在你体内,等你适应后便开始轻轻浅浅抽插起来。
  「散兵、嗯!哈啊……」
  做的时候感觉好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身体却似乎对他无比熟悉,花穴收缩绞紧他的分身,爱液被均匀涂抹在每一寸皱摺上,水淋淋的,像刚成熟就被剖开的果实,不断流出汁液。
  他抬起你一条腿,指尖划过腿根拨开花办,露出红嫩肿胀的阴蒂,阳具不断抽插,每一下都重重撞击在宫口上,被顶得痠麻酥爽,一开始的疼痛早就被密集操干带来的绝顶快意取代。
  会死吧?就算不是被时空裂隙吞噬,死在他身上像也不错……
  「慢点、啊!撞慢点、要到了……呜!嗯啊!」
  大量倾洩的爱液浇灌在散兵的性器前端,他被剧烈收缩的花径逼得精关失守,白浊一股股射入深处,打在抽搐的肉壁上。
  性器一撤出,被操开而无法闭合的花穴内,慢慢流出你们的体液。第一次就被内射,倒有种被充填的心满意足感。
  你刚从高潮缓过来,喘息着关心他的身体,「散、散兵……舒服点了?」
  「还不够。」散兵再度挺身插入,「才一次,怎么够?」
  不然要几次?你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他炙热的眼神锁着你,说要你用身体极限来回答这个问题。你被他翻过身,扣住双手继续撞着花心,操到失神,眼前一度陷入黑暗,又被一波波的快感唤醒。
  太深、太多了、太满了……再下去会坏掉……
  他说做爱可以来缓解违抗高天带来的痛苦跟后遗症,这还是你在未来口嗨胡诌的设定。原本以为只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真的有用。
  是分泌激素的影响、还是心理作用所致,已经不得而知。
  他现在还是不知道如何重返未来。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轴继续前行,那些争吵会再发生一次吗?一定会吧,因为是你啊。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互动。看你吃醋埋怨纠结的样子,也是一种情趣。
  即使要重来数次,他也不后悔与你相遇。
  他咬着你的耳朵,「如果今天换作是我失忆,你会放弃吗?」
  「我很怕麻烦呀……呜!」
  散兵不满意你的回答,把你抱起来坐在怀里,由下往上剧烈高速抽插。被顶得太深,只能咿咿啊啊发出不成字句的破碎娇吟。
  怕麻烦,但还是会与他纠缠下去。这是你没说出口的下半句。
  幻境里妙香林的月亮升起两次后,散兵才放过你。意识模糊间,你始终与他十指相扣不曾松开手,像是不想再把他弄丢了。
  当你再度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清琼岛的尘歌壶。
  散兵的斗笠掛在墙上,人却不在屋内。你循着食物香气走出门,面前是一片落日夕阳,银杏树下茶桌摆的都是你喜欢的餐点,少年正在用你摆在室外的炉子做饭,眉眼间尽是平淡的烟火气息。
  这双眼曾盈满情欲注视着你的每次高潮、那唇舌曾吻过多私密的部位饮下甜水、那双手曾在你身上撩拨每个敏感点……
  你想起了前一天的荒唐事,脸颊便开始发烫。
  「我们怎么回来的?」
  「谁教旅行者你深受神明眷顾呢。」
  大概是是风岩二神出手了,这两位神明,确实跟散兵一样有些特殊之处。
  你肚子饿得咕嚕叫,落座后开始用餐。散兵把刚煮好的汤端上桌,在你对面坐下。散兵面前没有碗筷,一双紫罗兰色的眸落在海上浮沉的星点,偶尔帮你添饭加汤。这样三餐四季的平和感,让前几日的遭遇彷彿一场梦。
  但身上的那些吻痕和腰腿的痠软,说明一切再真实不过。
  「散兵,原来你还会跳剑舞啊。」
  你提起昨天他的告白之语,「下回跳给我看好不好?」
  海风吹来,散兵漫不经心地拈起你嘴角的米粒吃下。
  「那得看你晚上的表现了。」
  05
  一个月后,你们第二次踏上了海岛。
  与万叶一行人游歷四座岛屿后,你听见草神的声音,知道接下来即将啟程前往须弥,也表示剧情要继续推进了。散兵说,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所以你们更加珍惜把握最后这段夏日时光。
  你们来到菲榭尔的幽夜净土,岛上有许多个性鲜明的夜鸦,还有强调沉浸感的各种大小剧场,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四座岛屿中唯一的日不落之岛。这里的天空会呈现温暖的橙紫色,向来短暂的黄昏成了永恆的美景。
  海边石桥的夜鸦会提醒你夏日短暂,多年以后从旧梦中醒来,散兵为你捡拾的螺壳里,仍存在着那年夏天的海;你也不会忘记与公主、勇者和恶龙的那张合照,和那本亲自参与演出的冗长剧本。
  你们坐在桥上,远望这片海域。
  「结果我到现在还是想不起你的名字,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办不到,因为我的名字是你帮我取的。」
  「我取的?」
  「嗯。」
  「原来如此。」你喃喃道,「那我一定很喜欢你吧。」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告白,散兵愣了愣。
  「对我来说,取名是一件大事,那表示你的一举一动都会与我有关。从那时候起,你就不再是独立的个体了。每当有人呼唤你的名字,你就会想起我。就算我离开提瓦特,你也会成为我旅程的延续、替我丈量未知的世界。」
  散兵的眉眼舒展开来,他轻声一笑,笑容乾净纯粹,却有些哀伤。
  「到了这时,你也还想着将来有一天会分开啊。」
  「毕竟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能够与你走到现在,已经是奇蹟了。未来的我们,吵架时是什么状况?」
  「你会逃跑。」
  「啊哈哈,不怎么意外,然后呢?」
  然后……要讲得多细?你因为屡次吃醋,不敢面对这样不堪的自己,于是他一路追到稻妻、在雷雨中按着你亲吻结果被吐了满身?
  你听完后,脸色如常,「但我还是给你取了名字。」
  「嗯?」
  这不是他期待的反应,或许是纳西妲对如今的你来说是个陌生人,所以你还没有办法產生任何主观感受,但这反而让你接下来的话语客观许多。
  「我不会轻易帮人取名的,既然你接受了,我就会像鱉一样死咬不放。」
  「你现在倒是有种旁观者清的自知之明。」
  这个答案似乎让他心满意足,散兵跟你借走旅行剑,踩在浪花上跳起了剑舞。浮浪人黑色的衣袖翻飞,眉眼间是看透尘世的通透。
  不管你在哪个时代、是否惦记着他,他都会来到你面前,为你跳这一支剑舞。
  你看着看着,眼泪不禁盈满眼眶。
  无论是你走得太慢、还是他走得太快,你们之间的时间流速差距,都不影响你们注定被彼此吸引,使命运產生交集。
  剑舞完毕后,散兵把剑还给你。他从树上摘下一颗日落果,与你眸色和这片海景色泽相同的果实,散发着未成熟的苦涩香气。他咬了一口递给你,你捧着日落果,刚咬下便皱起眉头。
  「……这根本还没熟,又苦又酸又涩。」
  「就是苦的才好。」散兵把日落果拿回来继续啃着,「我接着也要啟程去须弥了,等下次见面,我真的会对你下杀手。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别因为一时同情,就让我一掌拍扁了。以及,我很期待……到时候,你还会接住我吗?」
  你舔着手指上的汁水,「我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我会尽量跑快一点。」
  毕竟涉及主线,有许多不得已之处。虽然你能在层岩巨渊打破规则一次,但不代表每一次都有机可趁。
  「你知道,从提瓦特到虚假之天外有多远吗?」散兵问。
  你愣住,「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吗?」
  散兵笑出声,按住你的后脑杓,四唇相贴。探过来的舌尖有日落果酸涩香气,他在你耳边的答案,让这个吻尝起来很甜。
  --我爱你,就像从提瓦特到虚假之天外那里的距离那么多。
  磐岩会风化、记忆会磨损,世上万物最后都会迎来一样的结局。
  即使能够跨越高天,构成他的数据也有被格式化的一天。
  唯有爱不会消失。
  我从梦中醒来。层层陷落的梦中梦,使我头痛欲裂。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散……不,流浪者呢?
  我翻身下床走到空居别苑,看到蓝衣少年靠在廊柱上陷入沉睡。他手上的红绳断了,我送给他的晶石项鍊也散了一地。
  像是帮他挡煞分担了灾劫似的。
  「__!醒醒!」
  无论我怎么呼唤,流浪者都没有醒来。
  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他确认,包括脑内多出了那段与「散兵」一起旅行的记忆,也许是他上回强行跨越高天去找我,回到提瓦特过程发生了排斥反应,导致地脉紊乱时空错位,让他遇见了最初的我,一起走过那段未行之路。
  即使没有3.0之后的记忆,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是他陪我跨越了漫漫长路,将我带回来。
  纳西妲说,流浪者如今深陷梦中不愿醒来,有可能是他的心病触发了防卫机制。
  关于流浪者的心病,我是略知一二的,但他不曾提起,我也就没有主动谈过。没想到走过那段未行之路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把红绳和手鍊串好,系在自己和他的手上,决定依照纳西妲的建议,直接进入他的梦中。我要去找出不需要睡眠的人偶,之所以入睡的原因。
  额头贴着他的,我闭上眼,将自己沉入冰凉的意识之海。
  刚睁开眼,腹部便一阵抽痛。
  流浪者手持利剑刺穿我的腹部,紫眸闪烁着陌生的冷漠杀意。胸口的神之眼在雨夜雷光下闪闪发亮。
  「你不该出现在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