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的近了,我终于看清楚,那人是傅宴礼。
  他还扶着一位小腿上了夹板的男人。
  而他扶着的那个人,不出意外就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说起来,认识他白月光的脸主要是因为有一次进入他的书房找书,不小心看到了书桌上搁置的照片。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捧着一束向日葵,笑起来,周围的景色,包括那束向日葵都黯淡了下来。
  他长得很帅,是那种开朗明媚的帅,阳光的让人想要靠近。
  和我不一样。
  客观来说,我长得还不错,否则傅宴礼也不会看上我。然而我的底色是灰暗,和那种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的天之骄子不一样。
  傅宴礼的神情是化冰的水,温柔起来,看狗都深情。
  我听到了他说,“沈清,你知道我在追求你,所以今天晚上给我个照顾你的机会吧?”
  妈的,真tm温柔。
  我像个丑陋的偷窥者注视着他们,又怕被发现了难堪,我只能躲起来。
  这样一来,我就像个阴沟里的见不得光的老鼠,又脏又臭。
  那人没有答应,说谢谢,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你把我送回去就好,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捂住脸笑。去他妈的哥哥,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看到傅晏礼求而不得,露出受伤的模样。
  尽管不是对着我,可我也觉得很爽,看着他吃瘪,我好像就会得到一种诡异的快乐。
  时过境迁,十年过去,沈清看起来比照片上成熟了很多,但笑起来还是那么明媚。
  傅宴礼说我眼睛最像他,可他的眼睛在太阳底下是浅褐色的琥珀。
  我的眼睛那么的漆黑,滋生着阴暗,怎么会像他。
  傅宴礼一定是太想念沈清,才会觉得我像他。
  思念真可怕。
  他们走后,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世界剥夺了我的肉体。
  看来我真的快要失去这份高薪而不辛苦的工作了。
  第4章
  比起那些事情,当务之急还是挣钱,时间容不得我矫情太久,生活在推着我走。
  在咖啡店工作是十分惬意的,这里的客人都很有素质,谈吐间很有教养,不像两年前在酒吧遇见的那些客人,说话不好听,还喜欢对服务生上下其手,仿佛他们占了我们的便宜,我们还应该感激不尽。
  下午三点,我在收拾卫生,一位客人从大门走进来,我定睛一看,这人不出意外就是傅宴礼的白月光——沈清。
  怎么说呢,其实我不太爱用白月光来形容沈清。沈清的气质不是清冷的,而是带着一层暖色,像是偏木制香水的暖调和淡香,总是温和的。
  和这样的人相处,应该很治愈。
  我离他很近,眼见别的服务生要来,脑子都没有做出反应,已经朝着他走过去。
  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弯腰,摆出格式化的微笑:“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拿铁,谢谢。”沈清的嗓音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有些微凉,但是又有几分捂热的温暖,带着几分透亮。
  他对着我笑了一下,把笔记本和鼠标从背包里拿出来。
  沈清长得高高瘦瘦,皮肤很白,很细腻。他的白不是那种无力的苍白,只是不怎么晒太阳而已。
  我看着他的手,不禁感叹,真漂亮。
  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圆润,指甲边上也没有死皮。
  来咖啡店办公的人不少见,这里的氛围很安静,要是没什么精神,还可以点一杯咖啡刺激一下大脑。
  我得到答案,说好的,然后转身。
  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突然拉住我的手腕。
  我心脏漏了一拍,不解地回头看他,他蹙着眉,有些诧异地打量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靠,长得帅皱眉也是赏心悦目的。
  我想,我能在哪里去偶遇你,于是笑道:“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大众。”
  沈清听见我这玩笑般的话,也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放开我的手,说道:“冒昧了,抱歉。”
  我故作大方摇摇头:“没事。”
  咖啡店的人渐渐多起来,到六点少下去。
  我瞅着时间,又看了看靠窗而坐的沈清。
  窗外的斜阳刻出他的轮廓,眉骨优越,鼻梁很高,下颌线条利落,但是不生硬。
  奔走的人群,他好像置身事外。
  他办公的时候戴了眼镜,银框,几缕落下的头发看上去像是一幅画。
  有些人戴上眼镜是斯文,而他却像极了民国里的教书先生,全身上下都浸着温润二字。
  他几个小时都还不回去吗?
  我没看太久,怕他注意到我。
  晚上九点,我在更衣室换好衣服,老板走最后,我们俩一同离开。
  我住在一栋民房里,和老板分道扬镳后,我慢悠悠地走着。
  今晚的风有点凉,但是吹在身上很舒服。
  “李辞。”有人在身后喊我,声音熟悉。
  我回过头看去,竟是沈清,一瞬间的不可思议后,很快收敛好情绪。
  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这位先生,你……?”我认识他,但是我也不是傻的,没必要暴露自己。
  沈清似乎爱笑,笑起来眉眼像是今晚的月亮,“打扰了,我就是觉得跟你有缘,想找你要个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