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法布勒斯说:“今天您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我为王夫,难道不算是我们的订婚日么。”
  “既然是这样,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是不是不大好呢,陛下?”
  法布勒斯总有许多理直气壮的缘由。
  时蕤也没办法反驳。
  他心中还是有些怯怯的,法布勒斯肩宽腿长,体型高大,身上能够覆下来一片阴影,这道影子能够轻易盖住他。
  “怎么了,陛下?”法布勒斯问。
  时蕤摇头。
  反正也没什么困意,他索性和法布勒斯一道去了花园中。
  那是宫殿中最冶艳妖异的花海,色调格局还有光线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艳,时蕤一进去就钉在原地。
  他痴怔地看着眼前的美景。
  法布勒斯低沉了声音,说:“陛下,你以前不在帝国的时候,我在往后的两年中便是在这里陷入了沉睡。”
  “我应该是知道的,您就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里等着我们去找您,但是我的实力太过弱小了,所以没能去到。我前面发疯地想要变强,撕破虚空,想方设法想要寻到您,却只能是徒劳。”
  “之后漫长痛苦的时间,只有睡得香甜的美梦才能度过难熬的痛苦。”
  空气中的痛苦和炽热如此鲜明,精神力的躁动与灰暗也醒目。
  时蕤身为虫母,怎么可能不知道法布勒斯说的是否真心实意。
  他又被三言两语挑逗起了愧疚之心。
  既然歉疚已经生了,那么做些过分的事就是顺理成章了。
  法布勒斯翘起嘴角,看着时蕤漂亮雪白的脖颈,轻轻地将黑色发尾拨弄开,低声道:“妈妈,可以吗?”
  “在、在这里?”时蕤磕磕巴巴地问,说不震惊都是假的。
  周围虽说是昏暗了点,但到底是在外面,还没有彻底入夜。说不准就有巡视的护卫和虫侍经过,他们的感官敏锐,说不得就听到嗅到些奇怪的滋味。
  几缕光线从交错的彩绘玻璃窗中透进来,又擦过了石柱,落在了他们身上,时蕤就更不好意思。
  而且他总觉得哪里怪异得很,就这么……三言两语遭了哄骗似的。但是触及法布勒斯温柔俊美的面庞,又怀疑是自己多心了。
  早晚都要经历的,这不正是自己身为虫母理应做的么?
  ……
  …………
  直到后面被拖着不让走,时蕤才清楚之前那根本不是他多心,而是他的第六感在提醒他。
  “妈妈,不要全都漏出来了。虫族的未来,宝宝的诞生还需要您。”
  那声音沉沉的,没说什么低俗露骨的话,却让时蕤的脸颊都红透了。
  泪珠子挂满了他的脸蛋,漂亮虫母皱着鼻子说:“你明明知道,我、我是不能生的……唔。”
  “妈妈没有试过,万一呢?”
  法布勒斯的语气有几分认真低沉,幽幽的,让时蕤活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万一呢……
  这可是星际时代,他自己还穿越了。
  时蕤惶恐不安,又没有心思多去想这些。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瓶壶,突然就被人给灌满了,还撑得灌不下。
  *
  另外一头的切西尔等人已经坐上了星舰,伊延倒是应该会在离开格伦西亚帝国的领界后同他们分别。
  头顶猫耳一动一动的兽人挥了挥手:“四海为家,哪里都可以去。”
  巴特咂舌:“我还以为你是流浪星域那个黑鹰的忠心骨干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伊延但笑不语。
  法布勒斯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有几分漠然,伊延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
  “你们在做什么眼神官司?”巴特摸不着头脑。
  切西尔一想到自己曾经在伊延哪里吃过的不少暗亏,也没为他遮掩的想法,冷声道:“他这还是对欧斯西帝国念念不忘,想方设法挽救呢。黑鹰不能帮助他,当然会被无情抛弃了。哼,他哪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呢。”
  伊延眸色冷沉,他瞥了一眼站在切西尔身后发呆的因费尔诺,讥诮道:“五十步别笑一百步,你的那堆烂摊子也没见比我好多少。当初卢奈尔帝国也算如日中天,但是现在呢,谁看不出来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你当年被队伍中那位王室成员排挤出去,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受伤,战斗力下降了些这种小事吧。毕竟队长又不是主要的战斗成员,你是想着凭这种方式让那个王室中的小子多历练历练,然后挽救你们国家?”
  他笑道:“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没想到你也是个拥有拳拳爱国之心的人啊。可惜没什么用处,那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两人互相打着嘴仗,谁也不让谁,巴特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像是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了一样。
  他对切西尔的用心良苦感到错愕,但是转念一想,又确实是对方的作风。
  刀子嘴豆腐心,自己都没活路了还要捡人来救,之前差点就要为了救时蕤搭上自己的小命。
  这两个人最后当然是不满足于嘴巴上的交流,约了个训练室就去打架,还专往对方脸上招呼,非得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不可。
  “你是不是还打上了时蕤的主意,想让他为你们欧斯西帝国出力?”切西尔一拳打在伊延的左脸。
  伊延不甘示弱,回敬了他一击,切西尔鼻子都被打得发酸,鼻梁骨都要断裂了,血液直从鼻孔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