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这个位置原本是他的来着......
  -
  十分钟后,婚礼正式开始,灯光落下。
  外头天已经黑了,月色透过琉璃砖瓦流光溢彩,婚礼进行曲欢快温柔,一束光落在红毯尾端。
  像玻璃橱窗中的洋娃娃。
  新娘乖顺地站在那里,一双干净漂亮的杏圆眼微眨,瓷白肌肤若奶油般,轻灵中有着两分贵气的端庄。
  婚纱似海浪般铺平在地,碎钻隐隐约约,折射出耀眼的光。
  见识过宋酥酥美貌的人并不少,但她平日里不爱露面,即便出席各种场合,穿着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
  他们原以为那样的宋酥酥,已经漂亮到极点了。
  今日一瞧,才知道什么是美得惊心动魄,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再然后,洋娃娃动了。
  她将手放在谢老爷子掌心,浅浅朝红毯尽头的男人笑了下。
  梨涡好似酿着酒,甜甜地醉人心脾。
  谢卿淮没笑,也没动,只站在那边,禁欲寡淡,桃花眼一眨不眨,静静地盯着他的新娘。
  如愿以偿。
  这四字真难得。
  只短短几步距离。
  她会主动走向他,软绵绵地向他说我愿意。
  他等这一刻等了足够久。
  然而,下一秒,在众人期待目光中,洋娃娃紧拉着谢老爷子的手,齐齐迈步,踩到裙摆,摔了。
  第75章 我醉了
  “我讨厌你们。”
  “我讨厌这个世界。”
  “我要把地球给炸了。”
  午夜宾客散尽,城堡再一次归于宁静。
  谢家几位主人在热闹盛典中喝得红光满面,谢崇这辈子自恃端庄,头一回喝醉,早早被管家扶上楼去。
  陈温瑶同样被南城贵妇们围在当中,豪迈灌了几杯酒,现下也有点醉醺醺的。
  唯有谢卿淮。
  池深几人有意要折一折这新郎官,哪知对方捏着酒杯,油盐不进,唇边淡笑:“酥酥那新房宝贝得紧,我一身酒气进去,怕是要被赶出来,下回再喝。”
  话虽这么说,多多少少也喝了几杯陪人尽兴。
  上楼时,陈温瑶想起什么,揉着太阳穴一脸担忧:“酥酥刚刚摔了一跤,你好好哄哄——”
  话音未落,委屈巴巴的怒吼声隔着半掩大门就已经传出来。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哀嚎中蕴含着浓浓的社死带来的痛苦和悲伤。
  陈温瑶脚步一顿,敲敲门哄道:“酥酥,别难过,大不了妈再给你办一场婚礼。”
  “……”
  里头的哭闹声戛然而止。
  被子里钻出张通红小脸,宋酥酥尴尬地眼神乱飘。
  发牢骚就算了,偏偏还被人听了去。
  她瘪瘪嘴,死不承认,“我没事,您先去睡吧?”
  “行。”
  陈温瑶喝得头晕目眩,恰好给了宋酥酥一点喘息时间。
  她转身离开没几分钟,宋酥酥反应过来,钻进被子里用力打了两个滚,哀嚎的声音放轻些许:“我!真!不!活!啦!”
  方才台下全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是信息传播最广泛的媒介。
  她宋酥酥如履薄冰二十年,居然在婚礼上摔了一跤。
  多少人会在私底下笑话她。
  说她宋家闺女没教养。
  她越想越赧,攥紧拳头猛地从被子里抬起头,再次对上一双略带笑意的,宠溺的桃花眼。
  她顿住片刻。
  对面的谢卿淮显然没意识到她会突然看过来,也顿住片刻。
  僵持半分钟有余,谢卿淮眼底笑意尽散,扶住额头,一副清冷易碎模样:“我醉了。”
  “……”
  宋酥酥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下。
  眼圈不争气地红了红,翻下床走到他跟前,软声软气地问,“要不要喝水?”
  小姑娘似乎很努力地在适应妻子这个角色。
  谢卿淮觉得好笑,薄唇紧抿,强制下压,眼底欲色跟着重了重,朝前微微一晃。
  单是这一晃,就吓得宋酥酥慌忙扶住他,轻声嘀咕:“该不会真的喝醉了吧?”
  她闻到他身上浅淡的酒气。
  不臭,反倒有点好闻。
  但再好闻也是酒气。
  感受到男人几乎将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微微吃力,眉头纠结地皱起,仰头小声问:“谢卿淮,你还能站稳吗?能不能去洗个澡呀?”
  小姑娘是有点洁癖的。
  他没说话,扣住她手腕,垂眸时眼底真有两分醉意,轻轻吻了她一下。
  但也只有一下,就被毫不客气地推开。
  宋酥酥跺跺脚:“你没刷牙怎么能亲我?澡也没洗。”
  她话未落,谢卿淮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嗓音,懒懒道:“帮我,老婆。”
  几乎是瞬间。
  宋酥酥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整个人都被调戏得染上点淡粉色。
  她想逃,又怕谢卿淮摔倒,苦着小脸站在原地:“真要我帮忙?”
  “嗯。”
  “那好吧。”
  她像是下定极大的决心,搀着谢卿淮往浴室里走,没瞧见对方眼底淡笑。
  -
  婚房的浴室十分宽敞。
  宋酥酥刚才洗过澡,空气有挥散不去的精油香气。
  浅浅的,又很甜。
  像她这个人一样。
  她将谢卿淮拉进来,关上门,想了想问:“你能把衣服脱了吗?”
  修长冷白的手攥住她手腕,她瞧见对方手背上隐约有青筋浮现,手表下是分明的腕骨。
  冷冽酒香格外醉人,她晕晕乎乎地跟着对方引导,抓住他衬衫纽扣。
  “帮帮我。”
  他嗓音也哑,在独处的暧昧空间显得尤为缱绻温柔,“我解不开。”
  宋酥酥想,她喝醉酒的时候,也解不开纽扣。
  这要求不过分。
  只是她好像也醉了。
  指尖不慎触触碰到对方皮肤时,立马像被烫到般后缩。
  反应太剧烈。
  她心虚地瞥一眼谢卿淮。
  他半眯着双眸,倦懒靠在大理石台面旁,醉得像朦朦胧胧沾上点雾气。
  宋酥酥松口气,转念又想,谢卿淮的酒品还挺不错的。
  至少比她好一点。
  好不容易将纽扣解完,半掩的衬衫下隐约可见恰到好处的腹肌线条。
  线条没入人工裁剪的西装裤中,连深黑皮带都显得禁欲。
  她再次抬头,瞥一眼谢卿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