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周旋在上层社会各种男人身边,她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自私。
  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
  包括妹妹。
  包厢里彻底安静下来,乔雅失魂落魄地看着餐桌,中央酒水是她一年都得不到的收入。
  她突然回想起那年高中,少女安静乖顺,总远远地坐在教室角落。
  从不主动社交,从不出风头。
  然而有些星星耀眼,是自己瞧不见的。
  恐怕宋酥酥自己也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在偷偷注意她。
  她漂亮,温和,笑起来眉眼弯弯。
  成绩永远是最拔尖的那个。
  偶尔有高年级学姐过来找麻烦,只听她嗓音绵软却坚定,三言两语就能让来人羞愧难当,转头拥护她。
  自己报名了好几回,找老师求助都没上的元旦文艺汇演,宋酥酥却被点名邀请。
  学生会社团争着抢着往她怀里塞报名表。
  原来嫉妒,是从那时就开始的。
  心底阴暗滋长多年,终于在今日瞧见她时彻底爆发。
  最终作茧自缚。
  -
  车上,气氛压抑。
  舒缓的音乐声也无法缓解闷沉气氛。
  宋酥酥转头扫了谢卿淮一眼。
  他懒懒靠着,难得没办公,车窗外光影略动,映出他极为高挺的鼻梁和冷白皮肤。
  五官过于优越,远看去倒像幅画报。
  只是眼睑垂得低,薄唇微抿,手指在口袋里细细摩梭两下。
  像是烟瘾犯了。
  宋酥酥自觉不是多矫情的人。
  对于父母的去世早就淡忘释然,不是什么忌讳。
  只是刚刚饭局上,乔雅三番两次想用父母职业一事想让她难堪,殊不知她巴不得父母还活着,不管是在餐厅工作,还是捡垃圾卖废纸为生都好。
  她也会落落大方地应一句是。
  因此那会儿稍稍失态,没曾想谢卿淮比她反应还大。
  难不成谢卿淮对她父母的感情,也如此之深?
  不应该呀,他跟自己父母都不太熟,更别说她的爸爸妈妈了。
  她犹豫了下,蹭到谢卿淮身边,攥住他的手,音调软软:“我爸妈都走这么多年了,知道你还这么记挂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谢卿淮抬眸,他睫毛长,一双眼睛含情,偏瞳色在阴影处显得深暗。
  困惑从眼底透出。
  宋酥酥还在喋喋不休地安慰人:“不如这样,马上就清明节,我们一起去给他们上香,我刚订了一批纸扎,都让给你烧,好吗?”
  连司机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少爷这分明是在心疼小姐没有父母被人欺负了。
  怎么到了小姐这里,变成思念她父母?
  他张了张嘴,想给人解释解释。
  却见后视镜里,谢卿淮将人轻轻抱进怀里,含糊不清地嗯了声:“好,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
  晚饭没吃饱,所幸冰箱里还有中午谢卿淮打包回来的东西。
  两人放微波炉里热了热拿出来吃。
  期间ace打来好几个电话认错,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带女伴出席。
  宋酥酥连连摆手说没事,对面还客客气气地称改日一定要当面赔礼道歉,让她务必赏脸。
  推辞不过,手机被谢卿淮抽走。
  他淡淡聊了两句,掐断电话把勺子塞进宋酥酥手里:“ace说改日要送你两件古董,拿着玩,不用不好意思。”
  “好。”
  宋酥酥悟出点意思。
  虽然说都是朋友,谢卿淮还是东道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这些关系里占据金字塔顶端位置。
  似乎除了池深外,单纯做朋友的,好像真没几个。
  她喝了口鱼片粥,想到乔霜乔雅两姐妹,开口问,“ace一个人带两个女伴?你们都会这样?”
  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上面。
  谢卿淮唇角微扬,又很快压下去,夹了筷子芦笋到她勺子里:“你这是在查岗?”
  一句话就曲解了宋酥酥的意思。
  她本是觉得这行为不太道德。
  认识的富家子弟不少,花花公子也有,但一次性带出来两位,怎么想都有些过头。
  只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ace这样,那谢卿淮......
  她抿了下唇,板着脸小声道:“我不是要管你的意思,只是你现在毕竟有妻子,像ace那样,不太好。”
  像是掩饰,她将芦笋拨到一旁,又开口:“而且你是公众人物,要是被拍到,对股市也有影响。”
  “哦~”
  挺长的一个音调。
  宋酥酥察觉到对面投来的含笑目光,觉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
  片刻,又弱弱出声:“我,我现在也是股东呢。”
  “嗯,你说得对。”
  谢卿淮心情很好地笑了下,坚持将芦笋夹回她勺子里,“我现在毕竟有妻子,跟那种不知检点的男人不一样,绝不会在外面乱搞。”
  妻子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有种暧昧缱绻的意味。
  宋酥酥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芦笋再一次拨开:“其实我也没有这么小气,我只是怕你自己名声不好,你如果一次只带一位,而且认认真真的话,就没关系。”
  笑容消失术。
  谢卿淮脸色一僵:“你再说一遍?”
  第37章 酷刑
  “我说真的。”
  宋酥酥还没察觉到自己说错什么话,低头跟碗里的蔬菜作斗争。
  她温柔贴心道,“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如果真有喜欢的,你要努力争取,到时候我不会纠缠,爸妈也肯定能理解。”
  谢卿淮脸色骤冷,嗓音凉下:“你想跟我离婚?”
  “没有呀。”
  宋酥酥总算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她仰起脑袋,眨了两下眼睛,“我是在给你建议,难不成你还真想一次喜欢两个,像ace那样?”
  “......”
  头一次见有人被自己老婆催婚的。
  谢卿淮气笑了,将筷子放下,冷冷道,“起来。”
  他这副表情时,八成是在生气。
  宋酥酥小时候没少被教/训,熟悉的压制感靠近,她凝固了下,撅着嘴不情不愿站起身:“你干嘛凶我......我又没说什么。”
  “过来。”
  简单两字,宋酥酥又被吓得哆嗦了下。
  她垮着小脸,磨磨蹭蹭往谢卿淮跟前挪。
  短短两步距离,硬是拖了半分钟。
  谢卿淮没耐心,拽住她手腕往怀里一拉,宋酥酥反应时间都没有,被迫坐在他大腿上,蔫头蔫脑像只鹌鹑。
  她不敢抬头看人,委屈巴巴:“你凶我干嘛啊?我今天又没做什么。”
  “张嘴。”
  谢卿淮懒得跟她废话,将桌上那小盘蔬菜拉到跟前,“吃完放你走。”
  宋酥酥:“......”
  酷刑啊酷刑。
  她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感受过被人逼着吃蔬菜了。
  也不知道谢卿淮今晚抽的什么风。
  不过多年经验告诉她,反抗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