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应小澄看着他的眼睛,那我写出来的,你都能做到吗?
  做不到我会告诉你。
  应小澄噢了一声,小声地说:那第一条,我想跟喜欢我的人谈恋爱,这你能做到吗?
  柏浔冷酷指出,这不属于试试。
  那还是算了吧,你帮不了我,第一条你已经做不到了,后面的你更不可能做到。
  柏浔直视应小澄的眼睛,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是想试试。
  应小澄疑惑地嗯了一声,我是想试试呀,因为没谈过,身边的朋友都在谈,所以我也想找一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不叫试试。柏浔转了回去,面向电脑。
  应小澄问:那这应该叫什么?
  柏浔不语。好像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应小澄低头折起那张便签纸,小声地问:那到底可不可以?
  柏浔还是没有回答。因为在试图理解应小澄的意思,也在疑惑应小澄为什么不满意现状。像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片刻后,柏浔还是看向应小澄,林小英?
  应小澄微怔,人家叫许小英。
  柏浔不关心是林还是许,眉眼已经开始发冷,你是想跟她在一起?
  应小澄慌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是的。
  那是谁?柏浔眼神冰冷地注视他,等他老实交代。
  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你为什么说这些?柏浔原以为他只是好奇,现在发现不是后,应小澄试探他的动机就很可疑了。
  你说可以,我就去找这个人,合适我就会和那个人在一起。
  柏浔的身体又重新面向应小澄。他很满意现状,那应小澄这样的念头就应该被打消,不可以。
  啊,为什么?应小澄一脸不解,你刚才还说可以。
  柏浔不满他的明知故问,你知道为什么。
  应小澄否认不了,他确实知道,点了点头说:好,那这样,我会一碗水端平,她有的东西你也有。
  柏浔眼神的冰冷更深,你想怎么端平?把自己撕成两半,我一半她一半?
  不用撕成两半。应小澄指了指他脚上的羊毛袜,比如袜子,我给你买了两双,也会给她买两双,这样就端平了。
  只是比如而已,但柏浔心中的不满已经达到顶点。他脱下脚上的羊毛袜丢到应小澄身上,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结了冰,她有四双了。
  应小澄不知所措地捡起羊毛袜,说:可是还没有这个人,而且这是男士的,你还穿过了,她穿不了。
  出去。
  应小澄抓着那对羊毛袜,清秀的眉可怜地蹙起,我想和喜欢我的人在一起,这不对吗?
  这就是你言而无信的理由?
  我哪里言而无信了,我不是说了,还是会一样对你最好吗?应小澄的耐心显得柏浔的冷漠像一种孩子气的无理取闹,想争宠却不得章法。
  柏浔的冷漠和难对付是天然的,这一点他身边所有人都有所领教。可以说他的性格就是一场苛刻又漫长的淘汰机制,会自动筛除绝大部分人,最后能留下的寥寥无几。而到目前为止,唯一留下的人是应小澄。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对象。这一块的经验是完全空白。
  如果说应小澄是天生会爱人,那柏浔大概是天生就领悟宁缺毋滥。他知道要如何筛除不合格的人,却不知道筛除后又该怎么办。现在应小澄就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想好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应小澄抓着羊毛袜,看的是柏浔没穿袜子的脚,很干净,既不粗糙也没有异味,要不,你还是先穿上袜子吧,不穿脚会冷。
  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肯定有关系了,你感冒了怎么办?应小澄蹲下,想帮他把袜子再穿回去,但柏浔躲开了他的手。
  应小澄伸手抓住他冰凉的脚踝,看吧,明明冷。
  柏浔没有继续躲开,只是等应小澄帮他穿好羊毛袜了,再脱下来,往旁边扔。
  应小澄一点也不生气,他有无数耐心可以跟柏浔耗,只要柏浔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被一再脱下的羊毛袜最后还是被穿了回去。柏浔脸上的冷意没有减退分毫,随时能吓哭一个小孩。
  应小澄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难对付。曾经柏建林就说过柏浔,小时候就很难搞的人,长大了也只会变得更难搞。这话连应小澄都没办法反驳。
  因为有时即使他,也不一定就能了解柏浔在想什么。
  你说可以帮我试试,那我刚才说第一条你就不能说喜欢吗?
  柏浔默了片刻才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应小澄坐在地上,由于情绪低落,头顶上好像局部有乌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指什么?
  应小澄不说话,垂头丧气地指向自己。
  是谁说的自己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在报恩。柏浔冷漠的话语里带着不悦的攻击性,只是想多陪我,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我需要你,那你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