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少年趴在床沿,两人挨得很近,似乎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睫羽一颤,眸中印出男人高鼻薄唇,灯光冲淡了他眉眼间原本的凌厉,竟让少年看出几分委屈的意味。
  指尖摩挲着手心,郁慈有点松动。
  ……好像他是有点太过分了。每次男人对他很凶时,他也会很难过。
  “那我向你道歉,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少年脸蛋瓷白,慢吞吞开口,不太好意思但语气十分真诚。
  “只是这样吗?”男人垂着眸,问:“只是这样轻飘飘一句话吗?”
  薄眼睑掀开,沈清越目光紧紧盯着少年,“我哄阿慈的时候,也只是说一句就好了吗?”
  男人语气里的责备太过明显,郁慈被说得脸色绯红,眸中波光潋滟,不自觉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刚问完,随即立马补了一句:“不准太过分。”
  少年倒还存着几分警惕。
  但已经晚了。
  一只大掌轻轻握住他细伶的脚腕,指腹摩挲,沈清越眸色深沉,气质突然变得具有浓重的侵略性。
  “今晚我要留下来。”
  嗓音又低又哑,分明意有所指,必然不是简单地睡一晚。
  已经有了些浅薄的经验的郁慈,顿时羞意从耳尖一直烧到脖颈。
  好半响,低不可闻的嗓音才响起,好像有点羞恼的样子:“……你怎么老是想着这些。”
  一声轻笑涌出,沈清越握着少年的掌微微用力,烫得少年愈发不自在:“那怎么办,阿慈会成全我吗?”
  玉镯还戴在腕上,微凉地贴着皮肉,郁慈咬着唇瓣,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
  ……贺月寻肯定又一个字不落地听见了,怎么办?他这样算不算是被当场捉奸呐?可他还没有答应……
  在他思绪乱飞时,脚腕上的酥痒勾回他的意识。
  沈清越指腹上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轻轻划过时,仿佛带着点儿不清不明的味道。
  “阿慈考虑好了吗?”男人不紧不慢地催促。
  眼睫一颤,郁慈抿着唇做出决定,忽然小声开口:“那你先闭上眼,不要睁开。”
  很奇怪的要求,但沈清越同意了。
  他阖上眸,听见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应该是少年翻身下床。紧接着是开门声,少年走出卧室。
  食指在膝盖上叩到第十四下时,熟悉的香气重新涌上他的鼻周。
  沈清越蓦然睁开眼,对上一双乌润的眼,少年顿时睁得更圆,似乎没想到他会不守信诺。
  在少年将要蹙眉开口时,沈清越先一步语气自然道:“好了吗?我蹲得有些累了。”
  被一打岔,郁慈便忘记之前的话了,于是说:“我又没有不让你起来。”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郁慈眨了下眼。
  顺着少年的话,沈清越站起身,在他靠近少年时,郁慈忽然很小声、有点难以启齿一样:
  “……你可不可以快一点?”
  他还要去哄贺月寻。
  很忙的。
  还不等男人回答,少年自己先红了脸。好像这样说,就是在变相地承认自己有一点快。
  身上很热,手心里也微微濡湿,郁慈有点紧张地盯着男人。
  “好啊,这可是阿慈自己说的。”沈清越眸色漆黑,语调不明地开口。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欺负得哭出来时,郁慈细白的手指抓着皱巴巴的被单,湿润乌黑的睫羽粘在一起。
  尾音颤抖地控诉:“你个骗子……我再也不信你了……!”
  他的手好酸,腿肉也好疼。
  压在上方的沈清越神色有几分餍足,他抓起少年的手指挤进指缝,凑近贴在少年耳边,感受少年一下一下的轻颤。
  听到耳边溢出的一声轻笑,郁慈顿时颤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如同一颗熟透、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水蜜桃。
  “也许阿慈在上面,我就会快一点。”
  看着少年雾蒙蒙的圆眸轻轻眨了下,半信半疑地皱着小脸。
  嘴角慢慢勾起来,沈清越已经猜到他会答应。
  浴室的水声停下,沈清越一身浴袍走出来,将洗得白净香软的少年塞进被子里。
  一接触到被单,少年就自动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得更深些,眼尾还带着嫣红,时不时冒出几个“混蛋”、“骗子”的字眼。
  迷迷糊糊中,郁慈记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事还没做,但席卷的困意已将他吞没。
  “啪嗒。”
  书房内没有开灯,没有合上的门倾泻进光线。沈清越靠着椅背,面容不清,手上是一把手枪。
  片刻后他出声:“墙角好听吗?”
  第43章
  手枪磕在深红桌面上发出清脆一声,沈清越淡淡抬眸,光线从他额角至下颌分割出一道明暗光影。
  从少年让他闭上眼然后出门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少年想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再回来时少年腕上已经没有了那只翡红色的玉镯。
  ——哪怕已经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少年仍旧不想男人亲眼看见、听见。
  也不知是该说少年自欺欺人,还是太过心软呢?
  想到这,沈清越勾起嘴角,慢声道:“阿慈喘得很好听,哭起来也很好看。”
  枪托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声音在静谧的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只是你生前能够做到让他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