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泽看向右边,“宁哥不喝酒?”
  宁嘉青穿着浅色衬衫,在暗色里被灯光染得斑斓。面前摆着一杯橙汁,喝了约莫三分之一。
  “这的酒都不怎么样,他最近应酬多,胃遭不住。”韦京年说道。
  “正好,我这有瓶别人送的好酒,度数不高,我去拿过来。”
  五分钟后,余泽拿了瓶浅绿色厚玻璃瓶的酒回来。启开瓶盖稍微醒了醒酒,给他们俩都倒了一杯。
  “两个月前去尼泊尔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送的。一直没舍得喝,就等着和你们聚聚了,味道还成?”
  一向挑剔的宁嘉青,也点了点头,难得夸赞:“不错。”
  余泽咧嘴一笑,“宁哥都说好了,那没白留。”
  宁嘉青看到余泽洗得陈旧的黑色t恤,印花是queen的经典乐队标志。
  他抿了口酒,说:“最近有什么打算,接着去巡演?”
  “不去了,我爸下最后通牒了。”余泽表情有些无奈,笑道:“估计下个月就得去公司报道了。”
  虽然热衷于摇滚,但余泽长相眉眼周正,气质清爽。别说穿刺,身上连一个文身都没有。
  他和白手起家的韦京年、身份被人诟病彩的宁嘉青不同,余泽是家里受宠的小儿子。家境优渥,兄友弟恭,温室土壤铸就善良热血的性格。
  高中时接触摇滚音乐,受live aid的影响,出国留学后瞒着家里满世界巡演募捐一直到现在。
  余泽是韦京年的朋友,宁嘉青和他认识也是因为韦京年。那两年怕他压力太大,趁休假带着他出国散心,从而认识了余泽。
  也不期而然地,发现了闻珏隐秘的过去。
  正听着余泽讲着他在外的趣事,宁嘉青的手机响了,是宁甯。
  他随手挂断了电话,不到两秒钟又再次响起。
  两人都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说:“宁哥你先接吧。”
  “不用理。”
  第三次拨来电话时,宁嘉青略不耐烦地拧起眉,接了电话:“有什么事?”
  “我记得你和余泽挺熟的?以前他还来我们家吃过饭。”
  宁嘉青抬眼,看了眼对面的人,直接把手机放在桌上,开了免提。
  他“嗯”了一声,“所以?”
  听到提到自己的名字,余泽伸手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无声地做着口型:“我吗?”
  宁甯也不绕弯子,直接告诉他是因为想推举闻珏做蓝丝带协会会长的事。差最关键的慈善协会会长的签字,正巧是余泽的亲舅舅。
  等她说完,宁嘉青没说话。
  “听见刚才我说的了吗?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在外面?”
  “你自己和他说。”
  宁嘉青伸手,把手机推到余泽面前。
  余泽有些尴尬,傻笑两声,“宁甯姐,我知道了,回去我会和舅舅说说的。”
  “……”
  挂了电话后,宁嘉青拿回手机,不以为意道:“不用理她。”
  “没关系,我回去告诉我舅一声,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哥人很好,他能当这个会长也是好事。”
  手指轻轻敲了桌面两下,宁嘉青微微眯眼,尾音拉长,“哥?”
  余泽伸手挠了下头,“年龄比我大的,我都叫哥,习惯了。”
  “我记得你身上这件衣服,是他送的吧,这么多年还穿着?”
  “……”
  余泽身上的t恤,确实是前些年去宁嘉青家时闻珏送的。
  那时闻珏正好在家,聊天中得知两人都喜欢皇后乐队,便送了自己一件纪念t恤。他很喜欢,一直穿到现在。
  余泽又傻笑,连忙说:“宁哥,其实这次见你还有别的事,我有东西给你。”
  韦京年适时起身,以抽颗烟透透风为由出去了。
  等他走后,余泽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宁嘉青。
  “我在加德满都的一所小学里看见的,经过校长的同意把照片带回来了。照片上没时间,据她回忆,大概是十三四年前拍的。”
  宁嘉青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相片。
  一块完整的黑板都没有的简陋教室里,十几个浓眉大眼、皮肤黑黄的孩子,笑着露出缺了口的乳牙,围着一个亚洲面孔的成年男人。
  他也笑着,瑞凤眼弯成好看的弧度。
  余泽在一旁轻声说,“现在孩子们上课的教学楼,是他当时捐钱盖的。据当时老师的回忆,闻哥在那里呆了大概四个多月,资助几个小女孩让她们读完小学……至于后来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清楚。”
  宁嘉青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指腹轻轻摩挲过照片中间的人。
  是十几年前的闻珏,他未曾见过的闻珏。
  晚上回到别墅,家政阿姨正在给院子里的植物施肥浇水。见宁嘉青回来,问道:“今晚又有酒局?喝了不少酒吧,等会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吧。”
  宁嘉青闻了一下身上有很大酒味,但他确实没喝几杯,也没感到醉意。大概是余泽带的酒有些喝不习惯,酒精味又比较重。
  “不用了,我没事。”
  他停下脚步,看向花坛里开得正盛的各色花冠。
  知道宁嘉青在看,阿姨边用铲子翻弄着土边说:“闻先生走之前特意交代我管管这些花,一开始还担心养不好。没想到还挺好养活,只是浇浇水施点肥就长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