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楚韵不可置信地看向文丽娘,她懂的字词太少,要说也能只能说这人好大的胆子,在仙人面前说谎,明明就是为了她自己还说是为了众人,真是脸皮厚得不要不要的!
  楚韵想戳穿文丽娘,她长了张嘴,手都指向她了,又还是放下了,只一脸心气不顺地看向别处。
  文丽娘想说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求,是为了村中的众人请求仙人救人。
  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仙人开口说话了。
  “敦厚良善?医者仁心?”在楚韵听来宛如风一般轻飘飘的声音,可在文丽娘抬起头不经意与魈对视,他凌厉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她的内心,审视她想要掩藏在心底的那些被她用言语所包裹伪装的不堪的私欲。
  她心底所有龌蹉的心思似乎无所遁形,那种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的感觉令文丽娘感到惶恐不已,仙人没有和他们生活过接触过,怎么能够看破她的谎言?!
  可,可他是仙人啊......
  是她大意了,是她太自以为是了,那是无所不能的仙人,不是他们村中的这些人,那个楚韵和仙人攀上了关系,她过去对她那么不好,就算仙人不是通过自己的手段知道的,一定是楚韵那个小贝戋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说尽他们一家的坏话!
  一想到这儿,文丽娘微微侧过头去恶狠狠地横了楚韵一眼。
  “???”
  没有理由而被文丽娘那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肚的眼神瞪了,好像是被文丽娘的眼神骂了一遍感到莫名其妙的楚韵。
  文丽娘心中又怕又急,自额头渗出些许冷汗,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不说话,那些村民们不知道文丽娘心中所想,却因文丽娘说的话而有危机感,纷纷想到是啊,这方圆百里就文大夫这里能看病拿药,虽然药很贵,可因为他家是这周围唯一的药房,平日邻里往来,也没觉得他们家人有多好,但他们也没办法,一些人便顺着文丽娘说的话附和她。
  生老病死,这也是凡人的命脉啊。
  “是啊是啊,文大夫人很好的......”
  “仙人,求你救救他吧......”
  听到越多的求情声,文丽娘越感到害怕,她看仙人脸上看不出喜怒,愈发觉得仙人高深莫测,一滴滴汗掉在地上,她跪着身体颤抖不止,一想到仙人已然看破了她,甚至是看戏一般地看她说这些话,想到自己“欺瞒”仙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无法想象,只感觉到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嗡嗡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轻柔的风也可以化作猛烈迅疾的强风,魈看着底下跪着的一干人等,冷声说道。
  “为何偏偏是你口中的‘敦厚良善之人’重伤在床?可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他又看向村中众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望尔等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魈看向楚韵,朝她轻轻点头,然后往一处去了。
  楚韵迟疑片刻,绕开还在跪着的众人,跟了上去。
  “仙人这话什么意思啊?”
  “嗨,听不懂别的,还听不懂‘报应’和‘多行不义’么?意思是文景这人做人不厚道,这背着我们不知道干了多少丧良心的勾当呢!”
  “啧......真是看不出来啊,那么说村长也是那样咯?”
  “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两个不是好东西了!我跟你们说啊......”
  文丽娘像是绷紧的一根弦,又听到魈说到“报应”,而周围的人的议论声,对他们家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她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村长夫人则是小声啜泣着。
  等她走着走着,楚韵看到身后村民都小的像是一个点后,站在一棵大树底下的魈喊住了她。
  “仙人!”扭过头来的楚韵兴高采烈地冲魈喊到。
  魈微微一怔,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但还是颔首向她示意,算是对她打招呼的回应。
  “我昨晚略施仙法,托梦给其他人,详细的经过无法说清,只说你在击退邪魔一事中出了不少力,希望因此使你在村中的处境不用过得那么艰难。但有点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他看着她说道。
  明明是站在大树底下的阴影处歇凉,听到他给村中众人托梦,为的是她能过得好一点,又,又放心不下她,就来看看她了......想到这里,楚韵不由得感到脸上有点燥热:“为,为何呀?”
  “若不是你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一环,我等也无法洞悉邪魔鬼怪的阴谋,快速做出应对。投桃报李,也是我能为你做的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感受到魈如此公事公办的态度,楚韵也说不上来自己哪里感到有点失落,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又问道:“可是仙人怎么会知道我在楚家村过得不行啊?”
  “当时你昏迷濒死,而我找到黄泉判官将他唤醒,而他先前的半抹神识曾附身在你身上,当他恢复实力至全盛期,能清算前尘往事做到公平公正的神明自然不会被鬼魂想要逃脱罪责的谎话蒙蔽。获知魂魄生平诸事,只是黄泉的神的能力之一。”也因此,他知道了楚韵被魔神降下诅咒,为了将他杀死。
  是因为他,她才被牵连的。
  因为自己的存在,连累到无辜的人了。
  楚韵没有看到魈转瞬即逝的黯然的神情,她只感觉到心中那股失落的感觉好像在无限扩大,无端端地令她心情不太好,虽然这股感觉很淡,但还是被魈捕捉到了,他不由得想到,在那个妇人满嘴胡言时,她的表情很不对劲,便问出来了:“刚刚,你应该感觉到那人在胡言乱语,你明明想要喝止她,却没有这么样做,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