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等了七八日,云隐终于等到了西安知府。
  跟他一起到的,还有陕西布政使和大祭司。
  几人恭恭敬敬地拜见完秦王,大祭司上前道:“秦王殿下,您在华州已经停留了多日。从明日开始,请您进行斋戒。”
  “什么?斋戒?”
  “正是!”大祭司道,“到达王府前,要举行致斋仪式,您须思居处、笑语、志意、所乐、所嗜,以此净化心灵,集中思想。”
  云隐脸色阴沉,没看大祭司,而是转向陕西布政使,问:“你可听说,本王带的财物,在华阴被土匪抢走了?”
  “下官有所耳闻。”肥头大耳的布政使钱嗣权上前一步答话。
  “那你派人去追了吗?”
  “王爷,去社稷坛和山川坛祭祀事大,您要尽快斋戒、祭祀,入主秦王府啊。”钱嗣权昂着脑袋,中气浑厚。
  “你在教本王做事?”云隐站起来,走到钱嗣权跟前。
  云隐比那滚圆的钱嗣权高了一个半头,浑身威压释放出来,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钱嗣权不知怎的,只觉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被这么个少年王爷一个眼神给震住了,吓得腿软下跪,钱嗣权老脸一红,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抬起头来,梗着脖子说:“王爷,祭祀事大!祈求上苍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云隐二话不说,一脚踹上去,将钱嗣权踹翻在地。
  钱嗣权此刻的模样,活像一只被掀翻的乌龟,四脚朝天,拼命扑腾着四肢。
  他脸色涨得通红,眼里满是愤怒,却又敢怒不敢言,嘴巴一张一合,最后冲着旁边的西安知府骂道:“瞎了眼的瘪犊子,还不扶本官起来!”
  云隐一脚踹在他脸上,踩住他腮帮子上溢出来的肉道:“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面前耍恨,嗯?”
  “嗷——”钱嗣权疼得嗷嗷直叫。
  大祭司赶紧跪下来道:“王爷,您要斋戒,忌嗔忌怒忌杀生啊!”
  “呵!你倒是提醒了本王,这钱嗣权,连本王的东西丢了都不去找,留着他坐在布政使的位子上,有什么用!”
  “吴岳!”
  “末将在!”吴统领上前一步,屈膝跪地。
  “将这尸位素餐的东西,给本王砍了!”
  一屋子的人听了这话都惊得抬头看向秦王,就连文瑞也悄悄捏了把汗,赶紧端了茶杯给云隐奉茶,想趁机提醒他别做过头了。
  吴岳却二话不说,拔了佩刀就朝钱嗣权走去。
  大祭司连忙挡在钱嗣权身前,高声劝道:“王爷三思啊!”
  西安知府,华州知州……一屋子的官员都跪下来,劝着:“请王爷三思!”
  吴岳的刀尖离钱嗣权越来越近,钱嗣权吓得用脑袋顶着地面,狼狈地翻过身来,往后面爬去,嘴里高喊着:“我堂堂朝廷二品官员,秦王岂能说杀就杀?”
  第122章 好好体会这疼痛
  “区区从二品,本王还不放在眼里!”云隐上前两步,夺过吴岳手里的刀,一把架在钱嗣权的脖子上。
  钱嗣权还不死心,手撑在地上,脚蹬着地往后退,抖着嗓子说:“我是陛下亲自封的布政使,就算有罪也要交给三司审判,岂有私自动刑之理?”
  “我随身带的,都是父皇亲自赏赐给我的宝物。在你的辖内,御赐之物被盗,你不派人去追,反而放任不管?”
  云隐的刀又逼近一些,冰凉的刀刃贴在钱嗣权脖颈上,厉声道:“本王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你就是那伙盗贼的同伙!”
  “秦王莫要血口喷人!”钱嗣权满脸的肉都在抖。
  他虽然害怕,但还是想赌一赌,赌秦王不敢真的动手杀他。
  云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再跟他啰嗦,手上一用力,冰凉的刀刃划破颈间皮肤,瞬间鲜血直流。
  “啊——”钱嗣权疼得惨叫一声,“秦王饶命,秦王饶命……”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也不敢再赌,赶紧开口求饶。
  “饶你?本王饶了你做什么?”云隐冷笑着问,“继续包庇纵容那些匪类?”
  “不不不,下官一定尽力去查……”钱嗣权疼得冷汗直流。
  “尽力?”云隐眉头一皱。
  “不不不,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
  “这才对嘛!”云隐收回刀,在钱嗣权脸上拍了拍,那半边肥肉上立刻沾满了鲜血。
  云隐拿刀尖挑起他脸上胖得挂下来的肉,道:“本王还听说陕西百姓都吃不上饭了,钱大人,看你这样子,莫不是百姓的饭都被你吃了?”
  钱嗣权忍着剧痛,眼角余光瞥着刀尖,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说:“没有的事!陕西前几个月无雨干旱,丞相早就上奏朝廷,赈灾救济,灾民早就安顿好了!”
  “哦?”云隐将刀上残留的鲜血,擦在钱嗣权肩头,漫不经心地说,“这么说,丞相真是爱民如子啊!”
  钱嗣权见刀终于拿开,才敢伸手去捂脖子上的伤口,说:“没错!”
  云隐唇角扯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道:“钱大人快去忙吧,别让本王失望才好!”
  “是是是!”钱嗣权不敢再多话。
  云隐擦干净刀,将它递还给吴岳。
  吴岳收刀入鞘,站在秦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