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弟俩也不想承认是他的儿子。”凌嘉直白，“不想跟他扯上一丁点儿的关系。”
  “他这个大厨我都恨不得给他搞掉。”凌嘉非常愤怒，“上山是请他，我快吐了。”
  凌嘉还谈及了他的亲生母亲，他说他和凌志的这些事，他无从得知他的亲生母亲当时是否知晓真相，如今人不在了，他也无从探究。
  顺着说母亲，他又说到了他在凌家的母亲，说他母亲原本担心了一下导游把他们母子俩牵扯进去。
  “但没有，”凌嘉摇头，“导游提都没提我母亲和我。”
  江浩远并不意外，回答说大概率是恶意系统在保你们顺利上完娃综，说凌志和林子的掉包精密又巧合，很符合恶意系统的手法。
  至于恶意系统为什么要保凌嘉他们上完娃综，当然是为了让凌嘉在娃综上继续给江浩远找不痛快。
  但显然，凌嘉不太受控。
  “你手腕上有猩红眼吗？”江浩远问。
  凌嘉说以前有过，很淡，后来他不是把自己当精分还治疗过吗？努力“治疗”的结果就是猩红眼褪去的。
  但不是完全褪去——“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时候，手腕上就会有猩红眼，但很淡，很容易被忽视。”
  江浩远点头。凌嘉又说回了林二——
  “我找不到方法报复林二。”凌嘉说，“不能指认就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以前还想着他在良高山到底在受穷，心里会好过点。”
  “如今国家发展，他倒是受益。”凌嘉冷笑。
  “可以绳之以法。”江浩远把下午拿到的那个轮盘拿出来，撕掉余鲸鲸他们六小只贴的纸条，手继续往下探，又撕开一层膜。
  这层膜撕掉之后，轮盘显出来了上面原本的赌注——都是标注的不同金额。
  凌嘉先是错愕，而后愤怒得双眼直冒火星子。
  是的啊，什么样的人才会明明是来山下的临时住宿都带着轮盘？当然是还在赌的人。
  “林子没有矮小症，”江浩远眸光幽冷，“能卖。”
  凌嘉气得一拳锤桌子上。
  “告诉凌老板那一支你发现了拥有绘画天赋的林子，他们应该乐意收养林子，”江浩远一边说一边把轮盘的那层膜又贴了回去，“把收养以购买意图透露给林二。”
  “他卖林子的时候，”重新贴好那层膜，江浩远又检查了一下，抬眸，“直播抓现行。”
  凌嘉激动拍掌：“好！”
  舅甥俩送兄弟俩出门，江浩远关门时，余鲸鲸站在旁边“叭叭”说方才她跟凌志的一个小分歧，说完又问她舅：“我说得对不对，舅舅？”
  “对。”她舅牵着她边往回走边回答。
  当然对——确实如鲸鲸下午所说，只要林二不打死林子，江浩远就不会打死林二，只要林二不卖掉林子……
  得到舅舅肯定的余鲸鲸很高兴，蹦蹦跳跳回屋继续吹叶子气球。
  江浩远都佩服她的毅力，给她倒了杯水，让她歇一会儿，又提议：“舅舅帮你吹。”
  “唔唔唔！”余鲸鲸嘴巴里含着一枚叶子正在吹，听到她舅这么说，激动得直摇头，头上两个小揪揪直晃，还伸手把自己面前的叶子都往自己怀前抱，生怕她舅拿了一枚那样。
  她舅看着她。
  余鲸鲸把嘴里那个叶子气球吹好了以后才说：“要小朋友的叶子气球，舅舅你老头子吹不了。”
  第一次听到“老头子”称号的江浩远难得愣了一下，逗她：“你不是听到那天老奶奶说我是孩子吗？”
  余鲸鲸眨巴眨巴眼：“你是吗？”
  江浩远沉默。
  余鲸鲸小脑袋凑近点，又问：“你是吗？”
  江浩远这次选择了诚实：“不是。”
  余鲸鲸缩回小身板，拿大眼睛斜她舅一眼，又哒哒哒跑过去，在自己的小玩偶里选了选，最后选了一个青蛙玩偶抱过来，往她舅怀里一塞：“你玩吧，舅舅。”
  “为什么拿青蛙给我？”江浩远有种不好的预感。
  余鲸鲸小手不停搓着分叶子上的叶膜，回答：“因为我不能陪你玩呀，笨蛋舅舅。”
  “你不能陪我玩，跟青蛙玩偶有什么关系？”她舅继续问。
  “孤寡老人呀，没有人陪伴，”余鲸鲸回答，又指了指青蛙玩偶，“呱！”
  弹幕一排【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孤寡老舅”抱着“呱”太子又看了小外甥女吹叶子气球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提醒：“差不多了鲸鲸，再吹你该累了。”
  余鲸鲸点点小脑袋，边把刚吹好的叶子气球放一边，边小脸垮兮兮回答：“我好累呀，舅舅。”
  说完又拿了一个叶子气球吹。
  她舅等她把这个叶子气球也吹完了才又说：“不要吹了，吹这么久你不口渴吗？”
  余鲸鲸又点点小脑袋，照旧焉了吧唧回答：“我好渴呀，舅舅。”
  说完又拿了一个叶子。
  她舅无语了一下，第三次提醒：“到睡觉的时间了鲸鲸，你该困了。”
  余鲸鲸吹完又一个叶子气球，打了个小哈欠，边去拿新的叶子气球，点着小脑袋焉兮兮回答：“我好困呀，舅舅。”
  刚说完“咚”一下栽到她舅怀里呼呼大睡，长睫毛卷翘，小嘴里还含着一枚半成品叶子气球，随着她呼吸一胀一缩的。
  【呜呜认真又努力的天使宝宝】
  她舅帮她把嘴里的叶子气球拿出来，又端了水喂她。
  余鲸鲸睡梦中就着杯口“咕噜咕噜”喝水，喝着喝着把自己喝醒了，不是很清醒那种醒，睁开的眼睛里还带着浓厚的睡意。
  她睁眼看到是她舅，就笑，满是困意的大眼睛弯弯，嘴角扬起微露出一点小米牙，小脸颊肉肉圆圆的，笑得人心都要化了。
  八哥立在江浩远肩头翅膀捂胸口，小小声“哎哟哎哟”。
  她舅拿着水杯再往她嘴边靠近，余鲸鲸歪小脑袋往她舅怀里缩。她舅就知道她不喝了，把水杯移开。
  余鲸鲸小手抓着她舅的衣服，童声软软咕哝了一句“舅舅”，睡着了。
  弹幕一整排嗷嗷全是说说她睡得乖的，简直夸上了天。
  江浩远把小外甥女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这才拿起手机翻看——节目组对家长们下午的提议，即怎么能悄悄帮小朋友们争取更多的赢得舞槌机会，有了答复。
  节目组在群里发消息：明天家长们丛林飞跃挑战成功，就将举办少儿接力赛，奖品里有特制舞槌。
  第126章 掉头又走（捉虫）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向丛林飞跃进发。
  余鲸鲸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开门，捡起台阶上的舞槌，小手拿着在衣服上擦擦，今天背了小水壶，就把舞槌插在水壶口袋里。
  还有一袋红薯干，捡起来，先拿出一根嚼吧嚼吧，剩下的交给舅舅，放小背包里，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吃。
  今天是在山下的村口集合，住在最高处的舅甥俩出门就要早些。山里早上空气里含着晨露的水汽，呼吸间会觉得肺部很浸润，很舒服。
  “舅舅，你这样。”余鲸鲸小手抓着她舅的食指，倒腾着小短腿走在前面一点，因为走得快呼吸稍微加快了点，然后发现了这种对她来说很新奇的呼吸感受，边在那儿使劲呼吸边教她舅。
  “还有更好玩的，玩不玩？”她舅问她。
  “嗯嗯嗯。”余鲸鲸直点头，头上两个小揪揪来回晃。
  江浩远从兜里拿出来两颗薄荷糖，小的那颗剥给了余鲸鲸，说：“含着。”
  余鲸鲸乖乖含着，大眼睛看着她舅，等下文。结果她舅趁着剥糖衣松开了被牵的手，自己把糖含嘴里以后，突然喊了一句：“跑！”
  说完就朝山下冲。
  “啊哈哈哈，舅舅！”余鲸鲸顿时笑起来，倒腾着两条小短腿直直追，边追边喊，快乐得很。
  节目组公告提醒：舅舅给鲸鲸的是小颗粒薄荷糖，如要玩追逐游戏，请谨记此要点，注意安全。
  很快，余鲸鲸就追到了她舅。
  “舅舅！”三岁多的幼崽冲过来抱着腿仰着头喊人，脸上笑容大大的，萌得很。
  江浩远把余鲸鲸抱起来，教她：“深呼吸，闭着嘴巴。”
  刚跑了一截，本来就加大了呼吸，被舅舅这么一提醒，余鲸鲸抿紧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吸得很用力，两个小鼻孔都微微收紧了一点。
  “也不用这么用力。”她舅边笑边提醒。
  山间混合着晨露的浸润空气，再加上口腔里的薄荷糖，从未体验过的清凉舒爽沿着呼吸道进入，“嗯！”余鲸鲸惊得都出了声，大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舅被她逗笑，问：“好玩吧？”
  余鲸鲸“嗯嗯”边呼吸边点头。
  直播跟到现在，观众们也逐渐发现了，跟江浩远越熟越容易见到他的笑容，从先导片到现在，江浩远“活泼”的镜头在逐渐增多。
  比如眼下，他抱着余鲸鲸这么一笑一问，这种他难得的“活泼”的镜头，给直播间观众的美颜冲击就很大，尤其他的颜粉，直呼是颜狗盛宴。
  【不过说起来，舅舅这种这么明显的慢热，会不会是社恐啊？】
  【哈哈哈社恐？江浩远？他内娱拽王的称号可是一直挂着在的啊】
  【就是，有李斯扬在的那场活动虽然是主办方的锅，但李斯扬那种级别的咖在场，舅舅都走得那么霸气，社恐不了一点儿】
  ·
  丛林飞跃分为大人版和小朋友版。
  小朋友版丛林飞跃主打轻松娱乐，滑索、绳墙这些都很简单，换上装备，五个崽就兴冲冲跑去玩儿了。
  大概是项目设置得过于简单，五个崽把项目都玩了一遍之后，就很直白地有些兴致缺缺——干脆跑到旁边空地蹲着看蚂蚁搬家去了。
  陪在一旁的家长们则讨论起了山林里的树。
  村长笑眯眯走出来，拍拍手：“所以我们的小小体验官发现了第一个需要改进的地方，是不是？来宝贝们告诉村长，刚刚这些东西，你们觉得哪里不好玩。”
  五小只吱哩哇啦都说了，节目组一一记下，然后迅速调整安排——
  “那么接下来请小朋友们去丛林探险好吗？”村长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照片，“村里的王爷爷很需要这种小花，小朋友们愿意帮王爷爷去找吗？”
  “好！”五小只答应，背上各自的小水壶出发。
  余鲸鲸走之前还给自家舅舅交代“舅舅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