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1165节
  管家老脸抽了抽:“太太,您真幽默。”
  陈子轻呵呵笑两声:“我也觉得。”
  后面管家也放累了,让吊车师傅们放,同时举起几千个一起放,效果何其惊艳震撼。
  陈子轻趴在客厅的桌上玩积木,玄关处传来脚步声,他没留意,直至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
  “怎么不出去看烟花?”
  陈子轻猛地站起来,他望着没说今天回来的男人,一言难尽地想,天天看,都看腻了,谁还看啊。
  “待会儿去。”他坐回去。
  商晋拓把西装外套递给管家:“去房里看。”
  陈子轻说:“等我把积木拼完。”
  商晋拓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看他拼积木,他在那目光的注视下拼得不是很好,效率慢了很多。
  “要不你先上去?”陈子轻飞快瞅他一眼,垂下眼睛把拼错的积木抽出来,“你在这,我都拼不好了。”
  商晋拓“嗯”一声:“为什么我在这,你就拼不好?”
  陈子轻没说话,他像是没听见,垂头专心地拼起积木,结果一不小心把一个地方给弄散了。
  对面的男人起身走到他身后,弯了腰,手臂从后面伸到前面,淡淡烟草味混着冷香把他拥住,那双他很喜欢的手捉住他的手,帮他把散掉的积木拼回去。
  一股热意从他被气息擦过的耳朵流窜到他背上,很快就蔓延他全身,他反握住商晋拓的手,几下拿掉他袖子上的袖扣,卷起他袖口,看他露出来的结实小臂。
  那上头有几条长短不一的抓痕,还有两个压印,陈子轻上次留下的。
  他们已经一周多没见,痕迹变浅。
  商晋拓垂眸,他面无表情地凝视摸上他小臂的人,又不跟他去楼上房间,又招他。
  “你饿不饿?”陈子轻不由得蹦出一句,“我给你炒份葱油面?”
  商晋拓眸色一闪,他不饿,他已经补充好了体力和精力。
  但是,
  葱油面吗?
  商晋拓喉头滑动,他嗅了嗅眼前人的发丝:“好。”
  那盘葱油面被商董吃得干净,他吃完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好像是进入某个异空间,整个人都静止。
  “够不够吃啊,不够我再给你炒一份?”陈子轻试探。
  商晋拓半晌道:“好。”
  又是这个字,听不太出是怎样的情绪。
  陈子轻把摘下来的围裙系回去,利索地炒了一盘,商晋拓依旧一根不剩,筷子一放就再次出现那副状态。
  这是……还不够?陈子轻觉得是这样,他去厨房准备第三盘葱油面的材料。
  管家默默把健胃消食片放在了大少爷手边。
  商晋拓吃了四盘葱油面,他是第一次吃,却像是吃过太多次,一尝到就四肢发麻,心脏剧烈跳动。
  他神色平淡如常地扣下消食片咽下去,其实他没什么不适,吃消食片不过是为了不让商太太担心。
  陈子轻是担心的,他怕商晋拓把胃吃撑,特地拉着他去外头散了好一会步才回去。
  商晋拓不倒时差,两头都十分适应,生理上没任何排斥,他洗过澡去书房待了一小段时间就进卧室。
  步子浑然不觉地有点快。
  商董就这么像个即将亡国的昏君一般,站在年轻人面前。
  陈子轻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商晋拓,你会为了我去死吗?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就去死,我是说将来有一天。
  他们对视片刻,商晋拓忽然就吻上来,贴着他的唇,舌尖抵开他唇关,将他双唇微张的弧度扩大,有条不紊地探入。
  只登记领证的那些天,商晋拓没亲过他,起码他清醒着的时候是没有的,但补完婚礼的那个晚上,他们在做的时候亲了很多次,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总之他的嘴巴跟舌头都破了,喉咙也疼。
  之后商晋拓飞回国外,他留在国内,只要商晋拓回国,他们必然会唇齿交缠。
  商晋拓不但很喜欢亲他,而且……每次亲他都会有声音。
  湿湿的,黏黏的水声,色情,优雅的让人脸红,就像商晋拓的吻,有种慢条斯理的激情。
  他鼻息急促,完全被动,缺氧和颤栗同时占据他身体。
  商晋拓摸向他脑后发丝,托住他后脑勺让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握住他侧腰,艺术品般的五指扣紧他发软的腰部线条,欺身压下来。
  他向后退几步,后背靠在了落地窗上。
  窗外一声声的烟花声像是窜到他耳边,他有些耳鸣,在他被亲的快要窒息时,商晋拓只手撩起他刘海,在他颤红的眼皮上吻了吻。
  然后把他翻过去,扣着他的手按在玻璃窗上,他迷离的眼里是——夜空中花开艳丽的玫瑰园。
  花香扑鼻,蝴蝶振翅,商晋拓叼住了它的蓝色翅膀,舔舐它的每一次抖颤和鸣叫。
  陈子轻半夜想翻身换个睡姿,他无意识地伸手去摸身边人,手在男人的胸膛上摸索着,却在摸到他心口时,瞬间就是剧烈一抖。
  商晋拓的心跳怎么没了?
  陈子轻快速爬起来,借着窗帘缝隙里探进来的微弱光亮去摇商晋拓的肩膀,边摇边喊。
  然后焦急地给他做急救。
  商晋拓一点反应都没有,陈子轻脑子混乱,抖着手扇了他一巴掌。
  那一声清脆的“啪”地声响在陈子轻的耳边乍起,他惊喘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脖子里埋着个脑袋,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他脖子上。
  商晋拓的脸上也没手掌印。
  是梦啊。
  陈子轻把手放在商晋拓的心口,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脏搏动,那股子慌张终于慢慢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陈子轻再次睡去。
  大概是他潜意识里还残留心有余悸的痕迹,他睡得不死,迷迷糊糊的去摸商晋拓。
  触碰到的温度犹如一块冰,冻得他指尖刺痛呼吸都生霜,他骤然睁开眼睛,惶惶然地转头望去。
  商晋拓全身僵硬,他不但没了心跳,连体温都没了,变成了一具尸体。
  陈子轻头脑空白,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嗓子像被大量胶水死死黏住,他机械地打开门跑出去,撕开嗓子,血淋淋地冲着听到响动过来查看的管家大喊大叫。
  管家眼含悲伤:“太太,您说什么,您忘了吗,大少爷已经过世几年了。”
  陈子轻霎那间就陷入黑暗,他站不住地向后倒去。
  接他的不是冷硬的地板,而是一片空无,他漂浮在半空。
  【陈宿主。】
  陈子轻眼皮猛地一颤,他浑身汗淋淋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商晋拓还挨着他睡,有体温有心跳。
  竟然是梦中梦。
  我的妈啊,搞什么呢。
  陈子轻擦了擦脸上头上的汗,他精神恍惚地抓着商晋拓的手放进自己衣服里。
  那只手的指节很自然地屈着,做出拢起来的弧度。
  揉了揉,不轻不重地捻着。
  在这期间,手的主人没醒,气息平稳。
  陈子轻瞪着天花板调整呼吸,慢慢让自己抽离梦连着梦的压抑:“小助手,我怎么做了那么奇怪的梦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陈子轻马上就明白,他是让商晋拓突然昏迷心脏骤停给整出……心理阴影了吧。
  或者说,这跟他今晚在楼下生出商晋拓会不会为他去死的念头有关。
  人一焦虑就会生病。
  “所以梦就只是梦,对不对?”
  问完就闭上了嘴巴。
  梦不会只是梦,商晋拓是要死的,他不死,我的任务失败是其次,主要是我会死,我的意识会被抹杀。
  况且,如果我死了,不在了,他也活不下去不是吗。
  陈子轻莫名地这么确定。
  这晚陈子轻让那两个梦给吓得睡不着了,他把衣服里的手拿出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赤脚走出房间。
  走廊静悄悄的,陈子轻拢着睡袍把双臂抱在身前,仰头看墙上的画,画里是一片成千上万星星汇聚成璀璨星光的银河,他看着看着,有种被银河吸进去的诡异错觉。
  我的真实身份,真实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呢。
  有没有值得我坚持走完这趟旅行的人和事啊……
  背后忽地响起声音。
  “不睡觉,站那儿做什么?”
  陈子轻一个激灵,他回头说:“睡不着,失眠了。”
  商晋拓拎着他的拖鞋走向他,将拖鞋放在他脚边:“那就别睡了。”
  陈子轻踩上拖鞋,脚底蹭蹭鞋面,他把鞋穿上,欲言又止地说:“还做啊?”
  商晋拓捏他下巴,从上而下地看他,将他看得脸红:“去书房练字,我叫人送壶茶上来。”
  陈子轻:“……”这突如其来的老干部风是怎么回事。
  商晋拓云淡风轻:“不想练字,想做?”
  陈子轻忙摇头。
  “可是这么晚了,我不想练字,也不想喝茶。”他嚷了句,头发丝软软的。
  商晋拓道:“那就出去看烟花。”
  陈子轻:“…………”快别提烟花了吧,够够的,我都要看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