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言央是哪里的?”戚画一边划拉手机一边问。
  “海南。”
  “海南。”
  燕绥跟花群同时开口,互相看了一眼,燕绥是看,花群是瞪。
  “这么远,我的妈,飞机要飞六七个小时。”戚画看着手机说,“最早的明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其他都是下午六点后的了。”
  “上午。”燕绥简单地回应。
  没一会儿,戚画便定好三张机票。
  “你是重庆的?”戚画捏着花群的身份证问。
  “你有意见?”花群没好气的说,“你不认识字啊。”
  “认识,认识,怪不得。”戚画说,完全无视书桌后正陷在悔不当初里的男人。
  花群一把从戚画手里抽走自己的身份证,赠送白眼一个,自顾自的出了书房,往门口走去。
  “那明天我们在机场登机口汇合。”戚画对燕绥说。
  燕绥心不在焉地回了个“好”。
  追出门去,花群正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呆呆的等电梯。
  “今晚去我家住。”戚画说,不是征求意见,是邀请。
  “不去。”花群一口拒绝。
  “明天一早就走,商店都没开门,你总要换衣服吧?”戚画说,“海南现在应该也不冷,你穿这身也不合适。”
  “你家卖衣服的?”花群没好气的问,把脸扭一边,心里的气还没散。
  “差不多。”戚画说,笑笑的,“干嘛不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你跟那个燕绥就是一伙的。”花群说,还是扭着脸。
  “不是,我怎么跟他一伙了,这种事,怎么一伙?”戚画无语,人不看他,他就走到人脸的那一边看人。
  所谓山不就我,我就山。
  “反正我去住酒店。”花群还是说。
  “这里像样的酒店都有燕绥的份儿。”戚画说,专门刺激人,“你住酒店不是给他送钱吗,你乐意?”
  “不乐意。”
  “那不就得了。”
  “我住不像样的。”
  “……”
  戚画无语,这人不仅辣,还倔得很。
  一晃神的工夫,花群人就进了电梯,戚画赶紧用手挡了一下门,跟上。
  一番审时度势,利弊分析外加连哄带骗,十五分钟后,戚画终于把这小倔种骗……噢,是带回了家。
  下面是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偷个懒,今天字数不够,没时间更了。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
  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先辈,
  人们用大理石纪念他们的幽灵: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边境阵亡的我父亲的父亲,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
  蓄着胡子的他死去了,
  士兵们用牛皮裹起他的尸体;
  我母亲的祖父——时年二十四岁——
  在秘鲁率领三百名士兵冲锋,
  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幽灵。
  我给你我写的书中所能包含的一切悟力、
  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想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第20章 蹭啊蹭
  从哈城到海南,到市到县再到村,等三人按照言央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地方时,已经下午六点。
  “是……是这里吗?”戚画问。
  始料未及的景象,入眼三间平房,大门紧锁,门口一个小院坝,稀稀拉拉的树叶散落其中,随傍晚的微风不断变换着方向,荒凉萧瑟,一看就有些日子没人住了。
  燕绥默不作声,死死盯着水泥墙上的门牌号,不可能错,这个地址,他这几天早已烂熟于心。
  “找人问问。”花群说着,四下张望。
  这里不算偏僻,平整的水泥路几乎通到家家户户,一路所见多是三四层的楼房或洋房,只有这一处平房显得格格不入。
  “燕绥,燕绥。”戚画连叫了人两声,“走吧,找人问问。”
  下午六点,哈城的话,天早就黑透了,这里依旧天光大亮,气候也温暖得很。
  夕阳的金色余晖透过路边依旧茂盛翠绿的树木洒下斑驳的光影,燕绥回身,一阵恍惚。
  三人往前走了二三十米,便看见一幢三层小洋楼,从敞开的院门可以看到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晚饭。
  说是一家人,也只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夫妇跟两个小孩儿,男孩儿看上去十二三岁,女孩儿估计四五岁的样子。
  这是当代中国最常见的农村现状,年轻人外出打工谋生,老人小孩儿留守家中。
  要是他们晚些日子来,看到的就会是另一种景象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花群走近院门礼貌地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