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岂可为炮灰攻乎[穿书] 第124节
  元熙心里自然是赈灾重要,一点小病算什么,但暴君就受不了。
  “元熙”把剩下半碗汤喝完,冷笑道:“还说朕娇气,不知道当年是谁发个烧都要往阿娘怀里扑。”
  元熙一瞬间臊得慌,反问:“你七八岁不往阿娘怀里扑?阿娘疼朕,少嫉妒。”
  “元熙”嗤笑不语,随手翻了翻他早上看过的那堆文书。
  “等高珩一死,还会有人投降。”“元熙”沉声道,“你打算如何?”
  “朕不打算让他们投降。”元熙回应道,“大魏不需要那么多燕军。”
  “元熙”颇有些惊奇:“朕还以为……你会放过他们。”
  “你觉得可能么?”
  一味镇压不给活路,会激起这些人的反抗。一味宽恕,也会使得这些人肆无忌惮。饶一批人杀一批人,掌握好中间的度才是最好的做法。
  “元熙”清楚元熙懂得这个道理,只不过他对元熙还是有点偏见,觉得元熙可能又要圣父病发作连这些人都饶恕,就跟元熙总觉得他会动不动发疯杀人一样。
  这是铲除燕地隐患的好机会,元熙怎么可能放过。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收买,元熙再清楚不过。
  “元熙”分明心里明白,却还是习惯性地刺人几句:“不知道是谁当年收留一群姓高的,还外放人家出去做官,结果人家勾结南陈作乱,让某人死在去平叛路上。”
  元熙乐了:“遇到几个白眼狼是朕的错?”
  “识人不清,活该。”
  “哦,不知道谁对高珩爱得死去活来,巴巴贴上去,结果被气死。”
  “你别胡说。”“元熙”脸色一变,“他最多就是个玩物,还是朕都懒得看的那种,他也配?”
  元熙点头:“倒也是,的确不配。”
  一想想后世那些离谱谣言,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虽说暴君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顶着个“元熙”的名字,跟高珩沾上边挺不好的。
  “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元熙”鄙夷道,“高怀瑜说了明年夏季结束战事,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元熙特别得意,深表赞同:“怀瑜从未让朕失望过。”开玩笑,那可是大魏战神,他的卫霍!
  “元熙”被他烦得想还他几记白眼,却突然鼻间一痒,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感觉身上有些凉了。
  大冬天的,就算是在室内有炭火,也不可能暖得跟现代有暖气一样。元熙出门很注重防寒保暖,自己感觉身上一直暖烘烘的,从来不觉得被冷到,也就偶尔会突然一下子感冷受寒,然后第二天就开始嗓子疼咳嗽。
  这会儿又觉得冷,元熙都有些紧张了,再小的病也是病,嗓子疼呼吸不畅也难受啊。
  “元熙”径直转身回了床上躺下,才一沾枕头,就没那么精神了。
  “睡吧,歇一天也不会天下大乱。”“元熙”说话都有些黏糊。
  元熙还想跟他吵几句嘴,然而因困倦脑子有点昏沉,晚间吃过的药药力也上来了,半天没能说出话,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约莫卯正时元熙醒过来一次,外面天色还暗着,他没一会儿又在床上睡过去了,再醒过来已经快到正午。睡一觉起来,病情没加重,感觉还好了点,不过嗓子还是有些痒痒的。
  新送来的军报都放在书案上,他匆匆洗漱完,饭都没顾上吃就过去看。等人送来膳食,正好一边吃一边看。
  高怀瑜已经拿下灵州,只是高珩早在高怀瑜攻城之前就领着人马跑了,不知道去哪儿苟延残喘,魏军正在追击。
  如今重要的不是追击燕军,而是如何接手灵州。被燕军屠城抢掠之后,百姓已经死了大半,死在屠刀下的是一批,因缺乏物资饿死冻死的也不少。
  如今魏军接管了灵州,物资倒不是问题,元熙下道旨就能让人送过去。让人头疼的是,灵州跟之前被陈家围困了几月的成康一样,出现了疫病。
  又是大灾又是战乱,能不爆发瘟疫么,尤其灵州沣州遭燕军荼毒,尸体暴露在外无人收拾,只会更严重。
  元熙写信嘱咐高怀瑜千万小心,便加派人手前往灵州。这些事元熙都有预料到,有所准备,后面的事就比较让元熙疑惑了。
  萧淙引兵北上。
  元熙把这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有点要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南边陈家已经立了新帝,正准备灭了萧淙,过两年把傀儡小皇帝踢下去篡位。怎么看萧淙都应该先去把自己家的天下夺回来,结果却跑来北边?
  把大魏当成什么了,一个高珩看萧淙不行了往北跑复国就算了,萧淙也跑来凑热闹?
  元熙完全想不出他北上的理由,正在此时,“元熙”冷笑道:“呵呵,舔狗。”
  元熙闻言沉默了许久。
  他大概能懂暴君的意思,萧淙这是还念着高珩,所以往北找高珩来了。当真是“宁负天下不负卿”啊,人设立得稳稳的。
  “舔到这种地步也不合适吧?”元熙思索半晌,接着道,“还是说他觉得陈朝也该亡了,干脆破罐破摔先来北边把高珩杀了报仇?”
  “那倒不会。”“元熙”讥讽道,“等着看戏吧。”
  ……
  高怀瑜没想到送到灵州的物资会那么快就来,更没想到跟着来的还有元熙。皇帝不仅送物资给灵州,还把自己也送来了。
  高怀瑜才接到消息说物资车队即将抵达,便出城看看,而后看见元熙自己骑着匹白马横冲直撞,直奔他而来。
  直到元熙跳下马来站到他面前,他都还有些恍惚。
  “陛下……”高怀瑜看着面前的人,诧异之余眉宇间多了几分喜色。
  元熙张开双臂拥抱住他,轻笑道:“看来小朋友拿了压岁钱,平平安安过完年了。”
  “嗯……”高怀瑜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嗯了一声又小声道,“臣很好。”
  元熙只笑笑,而后伸手往他下巴摸了摸,道:“唔……难道朕瞒得不够好,小朋友偷偷打扮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国庆不放假,一直上班,结果有阳性,封小区了。
  万万没想到国庆能放假是因为根本出不去,不过终于能码字了。tut
  第130章 爹妈发糖,女儿吃瓜。
  元熙捏着高怀瑜下巴笑。高怀瑜反应了一会儿, 才想起上次相见时的无措,赧道:“臣没有特意……”
  自从上次之后,他再忙都要打理自己, 就怕哪天邋里邋遢的叫人看见了……这不就来了嘛!
  “朕安排好了,物资今日发下去, 朕还带了一队军医来。”元熙拉着人不放, “陪朕去城中走走吧。”
  “可是……”高怀瑜有些犹豫,“城中闹疫病,请陛下容臣准备准备。”
  元熙点头:“好。”
  灵州闹疫病,高怀瑜实在不敢带元熙仔细看。元熙知道他的担忧, 也很配合,只隔着各处站岗的士兵远远看了眼, 多数时候还是在听高怀瑜说。
  “臣入灵州之后,派人挨家挨户登记……昨日刚刚走完, 城中如今还有九万人。”高怀瑜语气很平静,却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几分哀痛。
  灵州城从前远远不止九万人, 有人死在燕军屠刀之下,有人饿死, 有人染病而死,有人绝望自尽, 而后剩了九万人。
  不停有士兵抬着盖了一块白布的担架路过, 是要将城中过世的人送去城外焚烧。
  “高珩军入城后屠城,城中尸体无人处理,才起了疫病,如今只能焚烧。”高怀瑜依旧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好些百姓接受不了, 想让亲人入土为安, 也有些棘手……不过陛下放心,臣会处理好的。”
  元熙听着,不由得叹了口气。灵州百姓本就被荼毒许久,如今灵州收复了,还连逝去的亲人尸首都保不住,要被送出城焚烧,有几个人愿意呢?民务最难处理,天底下那么多人,哪儿能让人个个满意。
  高怀瑜这几日定然没少为此劳神。
  “朕也分派了些人来帮你处理民务,不要太操劳了。”元熙温声道。
  “嗯,有人来,臣倒是能轻松些。”高怀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日入城,有个大娘一件将士身上的铠甲就吓得四处躲……后来看清了魏军大旗,问我为何现在才来。她说她等了好久,终于把我们等来了。”
  他一顿:“臣有些愧疚,若是能再早一些,是不是就能救下更多的人……可臣知道不能。”
  总有人是他来不及救的,他要赢,就不能冲动。可即便知道自己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看到灵州的惨状,他也照旧会难受。
  元熙挽住他的手,无言安抚。
  两人不过大概看了一圈便回了,高怀瑜办事元熙放心,并不需要跟在别处似的把什么事都问一遍。
  皇帝过来了,高怀瑜要再加强防务,趁着皇帝召集其余将领开会的时候去巡查。巡查完了又安排了些其他事宜,回来天也黑了。
  元熙还在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看他回来才吩咐传膳。
  “朕带了位御厨,给你做了些爱吃的。”元熙在铜盆里洗完手,接过内侍递来的手帕,“尝尝味道如何。”
  高怀瑜最喜欢吃的就是一道虾饺,这种精致些的菜肴,在军中就算是伙食好能有大鱼大肉的那天都吃不到。
  高怀瑜也不骄奢,但有的吃还是开心的。
  何况这是皇帝的心意,皇帝特地为他准备的东西,就算是块难以下咽的干粮,他都能心花怒放地吃下去。
  吃饱喝足之后,高怀瑜就直接跑去沐浴了。
  在元熙面前,就是得香香的才行。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元熙还真想跟着去共浴,可惜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湿了毛的高怀瑜还没等长发干透就往元熙怀里钻,用脑袋蹭着人胸膛,还湿着的头发都被蹭乱了。他一个人在外领兵总是绷得太紧,也就元熙在他身边时,他能放松些。
  元熙哪儿受得了这种刺激,戳戳他手臂,轻声问道:“要不要?”
  高怀瑜顺势就环住了他的脖颈,去亲他嘴角。
  ……
  “睡吧。”元熙轻柔地吻过他眼角,他被亲得都迷糊了,往元熙怀里靠了靠,不久便倦意袭来。
  元熙醒的时候天刚有点要亮的意思,翻个身已经不见枕畔之人。正想下床,又听见书页被翻过的声响,目光一转便见高怀瑜坐在不远处的小案前在看什么。
  他只点了一只蜡烛,周围还暗沉的天色几乎要把这一晕亮光淹没,却也让人感到一股安逸舒坦的昏沉。
  “怀瑜!”元熙起床的想法都被这氛围弄得烟消云散,直接仰躺了回去,叫唤人名字。
  高怀瑜闻言放下书,迅速起身就往床边走:“陛下醒了?那臣传膳吧。”
  元熙没应声,倒是直接张开了双手示意。高怀瑜轻笑,一下子扑了过去。
  元熙被他撞得闷哼一声,旋即收紧双手把人紧紧抱住。
  小猫跳人身上都踩得人挺疼的,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元熙舒了一口气,缓过来才道:“宝贝,压疼我了。”
  高怀瑜用脑袋拱拱他脖颈,笑道:“陛下压臣的时候臣可没抱怨。”
  元熙用嘴唇碰碰人脸颊,道:“不抱怨,朕喜欢。”
  说罢搂着人一阵乱揉,不知揉到了哪块痒痒肉,弄得高怀瑜笑着挣扎要躲。却又被他那两只手搂得紧紧的,根本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