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一只竹蜻蜓
  萧启元拧紧眉头,他隐约觉得里面有些猫腻,若是云从瑢行得正做得直,这个女官为何不去指认德妃,慧妃,或者香妃,偏偏要来指认云从瑢!
  而萧启元不禁想起之前,云从瑢还在冷宫之时,他曾碰到云从瑢和萧寒策在御花园嘀嘀咕咕什么。作为一个男人,萧启元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受到了侮辱,云从瑢竟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有所暧昧!
  “皇上,这位女官,她信口雌黄,想要诽谤臣妾,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呐!呜呜呜——”云从瑢又开始抹泪,一哭二闹,实在不行再去三上吊,这是云从瑢的老套路。
  萧启元心里憋得慌,不知该不该听云从瑢说的胡话。
  皇后不动声色的观察萧启元的脸色,她发现萧启元似乎也不怎么相信云从瑢所说的话,于是,皇后面色微沉,道:“皇上,臣妾之前曾目睹云贵人穿着一身女官服偷溜出冷宫,只可惜,当时她逃进灵凤宫,臣妾也不好搜宫抓她……”
  此话一出,皇上气得面色铁青,枉费他如此信任云从瑢,可云从瑢却勾三搭四,一会儿跟宋瑾眉来眼去,一会儿又跟萧寒策卿卿我我……
  “关于云贵人私会楚王一事,有待考证。朕也乏了,摆驾回宫!”萧启元愤然拂袖,离开明阳宫。
  皇上前脚刚走,皇后冷笑一声,意有所指,道:“云贵人,纸是包不住火的。“
  包你麻痹の¥%&*&,云从瑢在心中暗自爆粗口,可她却是装作楚楚可怜样儿:“皇后娘娘,真真是冤枉臣妾惹,嘤嘤嘤——”
  皇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里尽是不屑,她未再多说一句,便移驾回宫。
  “好险!这个揽月还真是丑人多作怪,竟敢到皇后那里去告我的状!”云从瑢心里憋气,还好萧寒策喜欢的是秋零,要是喜欢揽月,那才叫真真瞎了眼。
  云从瑢回到大殿内,这桌上的烤肉还有烤鸡翅都还没动几串,云从瑢便招呼着秋燕过来。
  “秋燕,过来!帮我一块解决!”云从瑢说罢,举起一根鸡翅,咬了一口。秋燕接过她递给她的五花肉串,感动得热泪盈眶。
  “主子,您是奴婢见过最好的主子了!从来没有一个主子像您这样,对待下人也一视同仁……”秋燕掩面而泣。
  云从瑢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别哭啦,本来就不美,哭起来就更难看了。”
  秋燕转而笑了,她家主子连安慰人的方式都是这么的别具一格,这也难怪脾气古怪的皇帝陛下对主子情有独钟,那是因为她家主子确实是万花丛中一点红,和别的莺莺燕燕比起,简直是惊为天人。
  “主子,那个揽月,竟然还跑到皇后面前告你的状。看皇上对您,好像也颇为不满……”秋燕替云从瑢心急。
  “算了,皇上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我也不是头一回见了,由他去罢!”云从瑢宰相肚里能撑船,她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是夜,寂静的夜空,繁星点点,弯弯的月儿躲进云底。
  “咻咻咻!”一抹白色身影从宫墙的这头翻到了另外一头,那人脚尖轻点,转眼间,纵身跃进云从瑢的寝宫中。
  “啊啊啊啊——”秋燕是第一个发现萧寒策闯入明阳宫的人,只怪萧寒策长相太过于俊美超凡,秋燕一下子没控制住,又是嗷嗷惊叫。
  “秋燕,你这是撞鬼了吗?”云从瑢缓缓走出,只见萧寒策正捂住秋燕的嘴巴,两个人动作十分亲昵。
  云从瑢心里一怔,她现在明白过来为何秋燕会如此惊慌了,换做任何一个女粉丝,被自己家的爱豆这么捂着嘴,不都得小鹿乱撞,花容失色……
  不过,云从瑢又觉得萧寒策出现于此并非好事,毕竟早上皇后才说她跟王爷私会,此情此景若是被皇后瞧见,只怕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寒策见到云从瑢,立马放开秋燕,用手整了整自己略微凌乱的发丝,方才翻墙的时候,风把他的长发都给吹乱了……
  “楚王,以后有啥事能不能飞鸽传书或者差人递个纸条啥的,万一被人撞见,还以为我跟你有奸情呢!”云从瑢捏了一把冷汗。
  纵使他们两人清清白白,可这后宫里,有多少人巴望着她早点死,她可不想因为楚王而搭上一条性命。
  萧寒策那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幽幽地望着她,缓缓道:“不能。万一信件落入他人之手,那才叫做证据确凿。”
  “那敢问楚王,您找我是有何要事?”云从瑢惊惑道。他既然知道这样有失分寸,却还冒险前来,可见他是有不得了的大事要来找她商议。
  萧寒策忽然眸光一柔,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道:“本王前来,是为了他而来。”
  “他?该不会是指秋零吧?”云从瑢似笑非笑地望着萧寒策。
  “正是。你之前可答应过本王,要撮合本王和秋零。”萧寒策沉声道,此时的他,表情无比认真,还从怀中取出一只竹蜻蜓。
  这只竹蜻蜓编的那叫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展翅高飞。萧寒策将那只竹蜻蜓放入云从瑢的手中。
  “这是本王亲手为他制作的竹蜻蜓,还望你帮本王转交给他。”萧寒策的话里饱含一片深情。
  “好,包在我身上!”云从瑢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她最喜欢替人牵红线了,更何况萧寒策和秋零都是她的好友,她也希望萧寒策的一片心意能够得到秋零的认可。
  萧寒策正准备跟她告辞,此刻,门外突然亮起一片红光。
  “嘭”的一声,有人竟踢门而入。云从瑢回过头去,只见萧启元竟带着御前侍卫,来到明阳宫内。
  “大胆云从瑢,你太令朕失望了!胆敢跟楚王在此幽会!简直不知廉耻!”萧启元怒喝一声,他眼底似有烈焰在熊熊燃烧,怒火呼之欲出。
  “不,我……我不是,皇上,您误会了!”云从瑢惊慌失措,她万万没想到萧启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萧启元这货,竟怀疑她跟别的男人私通,早上的风波还没完全消散,今晚又闹这一出,云从瑢心中暗叫不好。
  “误会?”萧启元疾步向前,擒住她的手,大声质问道:“那这又是什么?这难道不是他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么?”
  云从瑢吓得脸色煞白,她手一松,那只竹蜻蜓就掉落在地,她猛的瞪大眼睛,道:“不,这不是他送给我的……这是给别人的。”
  到了这种时候,萧寒策才站出来,他黑色的眼眸深邃而冰冷,淡淡道:“皇上,这只竹蜻蜓的确是我的,只不过,我想让云从瑢替我转交给一人。”
  萧启元一听,大为不解,他反问道:“你想让她转交给何人?”他对萧寒策和云从瑢的话并不是很相信。
  萧寒策弯下腰,用手拾起地上的那只竹蜻蜓,他定定地望着它,道“我想给秋零。他就像是蜻蜓,在我的心尖飞过,留下娟娟记忆……”
  闻言,萧启元更加不信了,上次宋瑾也说喜欢秋零,结果,不也闹出乌龙?怕只怕萧寒策喜欢秋零是假,喜欢云从瑢才是真。
  “朕不信,上次宋瑾也说喜欢秋零!你们以为朕有那么好欺骗吗?”萧启元面色阴沉,话里话外都是酸溜溜的醋味。
  且不说萧寒策是否真的喜欢秋零,可光是萧寒策出现在明阳宫,这一点就够让他引起猜疑。
  “对了,皇上,您要是不信,可否摆驾灵凤宫,我画了许多秋零的画像。你定会知道我并没有欺瞒皇上。”萧寒策的眼眸澄净,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
  云从瑢心中暗叫不妙,这萧寒策的画技,她是见过的,那种画像太过抽象,万一皇上觉得那画里的人长得不像秋零,倒像是她,那就更加说不清了。
  萧启元沉吟片刻,他像是在思考有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前往灵凤宫,半晌,他还是做出决断,拧眉道:“皇叔,天色已晚,您还是早点回去歇息罢。”
  闻言,萧寒策心领神会,皇上这是要既往不咎,放过他们两一马。萧寒策双手作揖,道:“臣告退!”
  萧寒策走后,萧启元转过身来,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望着云从瑢。
  “皇上,呜呜呜,臣妾真的没有……”云从瑢才刚开了个哭腔,结果却被萧启元给打断了。
  “行了,别哭惨了,朕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萧启元冷哼道。虽然刚才是放走了萧寒策,可他心里仍有疙瘩。
  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只要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眉来眼去,就会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挑战。
  “你告诉朕,你是何时跟楚王有如此深厚的交情?”萧启元凝眉而视,那语气像是在审问犯人似的。
  “那是因为……”云从瑢轻咬下唇,这件事说来话长,她唤起层层记忆,仔细斟酌用词,这才说道:“那日,臣妾换上女官服,想去找皇上,刚巧被皇后娘娘逮到了,臣妾慌不择路,才跑到灵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