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自打催.情药一事过后她和陆封寒几乎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可明天陆封寒就要出征了,她身为王妃于情于理都是该去看看陆封寒的。
  可是她又怕她去了会遭陆封寒的白眼,甚至连白眼都没有,她怕陆封寒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戴嬷嬷想了想道:“娘娘,老奴觉得您还是去看一下王爷比较好。”
  “王府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您身为王妃哪有不去的道理,这是您身为王妃的职责。”
  “再者说了,您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干待着,总不能和王爷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您还是得软和一些,让王爷知道您的心意。”
  戴嬷嬷说完,薛月凝了眉。
  薛月觉得戴嬷嬷说的有道理,她还有一辈子要过,不能因为催.情药这事一直过不去,她得和陆封寒缓和关系,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薛月说完就换了身衣裳去了书房,书房一直有人看守,只是陆封寒马上就要出征了,看门的侍卫也知道薛月定是因为这事过来的,也没阻拦,直接放行了。
  只是薛月来的不巧,这会儿陆封寒还没回来呢,书房里只有德顺。
  德顺见了薛月就行礼:“奴才见过王妃。”
  薛月点点头:“起来吧,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奴才也不知,不过应该再过一刻钟就能回来了,王妃是先去偏殿歇歇,还是在这儿等着王爷?”
  “不必了,左右也没多长时间,我就在书房等着王爷吧。”
  德顺闻言继续收拾起来,他们王爷要出征,自然是要带些随身东西的。
  薛月看着书房,只不过她有些陌生,说来她嫁进来也有两年多了,来这书房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对陆封寒也不怎么了解。
  薛月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其实已经后悔了。
  如果最开始她就好好地和陆封寒过日子,是不是会和现在截然不同?
  这厢德顺收拾出来一个锦匣,匣子里放了一块玉,薛月刚要坐下,然后就看见了匣子的玉,她面色大变:“这块玉,这块玉怎么那么像……”
  德顺愣了:“像什么?”
  薛月拿过玉佩,“德顺,这玉佩是王爷的吗?”
  德顺点头:“自然是王爷的,这块玉佩还是当年德妃娘娘从普宁寺高僧那儿给王爷求的呢,娘娘听说普宁寺高僧祈福过的玉佩特别灵验,这才给王爷求了这玉佩。”
  “这不是王爷又要出征了吗,奴才就又把这玉佩给找出来了。”
  薛月死死地看着玉佩,她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年她和家人一起去普宁寺进香,在山路中遇到了一队蟊贼,蟊贼十分猖狂,且那日她们没带多少护卫,差点被蟊贼所害。
  正在这时候出来了一个少年,他带了不少护卫,没一会儿就把蟊贼给解决了。
  当时她正躲在马车里,且为了清誉着想也不能下车,她只能偷偷撩开车帘看了一眼恩人,只是那少年已经骑马走了,她只看见了他腰上坠着的一块玉佩。
  连句道谢也未曾说,薛月有些遗憾。
  薛月对那少年有了些朦胧的好感,只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少年,便渐渐把这事给忘了。
  然后她遇到了萧胤,她和萧胤在小佛堂初遇,当时两个人就互生了好感,随着后来相处便越发确定了心意。
  后来有次她和萧胤在普宁寺私会,她发现萧胤腰上挂了块和那少年一样的玉佩,她便以为萧胤就是那少年,只是她遭遇蟊贼一事不好说出去,便没有问萧胤,只是更快地接受了萧胤,并和萧胤私定了终生。
  直到薛月看见了陆封寒的这块玉佩,和那玉佩也是一模一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月问德顺:“德顺,这玉佩是不是不只一块?”
  德顺挠了挠头:“这奴才哪儿知道啊。”
  薛月的心跳个不停,她又问德顺:“王爷多年前是不是在普宁寺救过人,打退了一队蟊贼?”
  这更把德顺给难倒了,德顺苦着脸:“王妃您问这个做什么?”怎么好端端地问起这事来。
  薛月神色肃穆:“你只管回答就是了,”她需要确定一下,当年救她的人到底是谁。
  德顺一直跟在陆封寒身边,就是陆封寒外出征战也是一直跟在身旁的,故而可以说是知道陆封寒所有的事,他仔细回忆起来。
  说实在的,他们王爷早些年时常带兵打仗,又或是在京郊练兵,路见不平救了不少人,何况还是多年前的事,他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
  只是薛月的神色看着很吓人,德顺只好继续回忆。
  过去半盏茶功夫,德顺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王爷刚从京郊大营练兵回来,顺着山路往回走,恰巧在山路上碰到蟊贼作乱,便顺手收拾了蟊贼。”
  德顺说完疑惑道:“王妃,您问这个做什么啊?”而且王妃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薛月听完却有些站立不稳,原来当年是陆封寒救了她……
  如果当年她找到了陆封寒,是不是会和现在不一样?
  正在这时候陆封寒回来了,他回来就看见薛月神色怔怔,德顺向陆封寒行礼:“王爷,王妃一直在这儿等着您呢。”
  薛月看着陆封寒的眉眼,一如往昔的俊美,她的心跳个不停,“王爷,妾身有事要和你说,”这恐怕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要抓住这个机会。
  陆封寒有些意外,事到如今薛月还有什么话要同他说?
  一旁德顺和戴嬷嬷闻言悄声退下,顺道把门带上了。
  陆封寒坐到书案前,“有什么话,说吧。”
  薛月把手里的玉佩递给陆封寒:“德顺公公方才在整理书房,妾身恰巧就看见了这块玉佩。”
  薛月望着陆封寒:“王爷,您可还记得多年前在普宁寺山路上救过一家女眷吗?”
  陆封寒看着案几上放着的玉佩,他隐约记得他是救过人,不过只是随手而为,更何况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更记不清当年的事了,“是有过这么回事,怎么了?”
  听陆封寒这么说,薛月的心终于落定。
  “王爷,您当年救的人正是妾身!”
  “当年妾身和母亲去普宁寺进香,生死之际是王爷救了妾身和母亲。”
  薛月说着掉下泪来:“王爷,当年妾身从车帘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了您腰上坠着的玉佩,当时妾身就想着来日定要找到这位恩公以报答恩情。”
  “只是妾身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妾身又遇到了一个人,他腰上也挂了块同样的玉佩,妾身便以为这就是当日救妾身的人,这人就是萧胤……”
  薛月泪眼朦胧:“王爷,妾身竟是一直弄错了人,妾身错把萧胤当成了您,这才……”
  薛月说着哽咽出声,哭的越发厉害,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她似是有些支撑不住,坐在地上,衣裙委顿,可怜极了。
  薛月哀哀哭个不停,她心道如此一来陆封寒就不会怪罪她了吧,说不定还会解开心结,和她做一对寻常夫妻。
  只是在她的说辞里她一直错认了萧胤,她想萧胤如果知道的话也会谅解她的吧,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她得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过了半晌,都没有动静。
  薛月狐疑,陆封寒怎么还不说话。
  陆封寒看着薛月,眼底全是讥诮之色:“薛月,此时此刻,你竟然还在说谎。”
  薛月惊愕的抬起头:“妾身没有说谎,妾身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陆封寒不应该谅解她吗,怎会如此?
  陆封寒连看薛月一眼都不愿意:“当年成婚后,我遣人找到了你曾经的贴身丫鬟。”
  当年薛月在洞房时拒绝了他,陆封寒当然怀疑,他遣了暗卫去调查此事,正好薛月曾经的贴身丫鬟小莲因犯错被逐出了府嫁人,暗卫便找到了小莲。
  小莲先前一直伺候着薛月,可以说几乎知道薛月的所有事。
  所以关于薛月和萧胤在佛堂走错路的初相遇,以及后来薛月和萧胤的一切,陆封寒都知道。
  小莲说薛月逐渐喜欢上萧胤,两人暗暗定了心意,后来薛月知道了萧胤曾救过她,对萧胤观感更好,所以后来私定终身。
  联系刚刚薛月的话,陆封寒知道薛月有一件事没说谎,那就是曾经救了她的人确实是他,薛月也确实认错了人,不过时间线却是对不上的。
  在薛月的说辞里,她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她和萧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忽然喜欢,有没有认错人这件事都一样。
  听完陆封寒的话,薛月长大了嘴,她没想到陆封寒竟然知道她过去的所有事。
  陆封寒眼底冰冷,他原本还以为薛月是真的喜欢萧胤,以为薛月是因为圣旨才不得不嫁给他,毕竟皇命难违,他便一直忍了薛月。
  可陆封寒没想到薛月竟然如此,看来她对萧胤的感情……不过如此,他真想问问薛月,她嘴里的话还有哪句是真的。
  如果说先前陆封寒还想着让薛月老老实实地做她的王妃就好,可现在他却不想再容忍薛月了。
  等他出征回来,就向父皇禀明所有事,然后同薛月和离,就算这是圣旨赐婚,他也顾不得了。
  陆封寒低下头:“你出去吧,”他不想再看见薛月。
  薛月则是还没回过神儿来,她没想到这次竟然又搬起了石头砸到了她自己的脚。
  不仅没让陆封寒谅解她,反而越发招了陆封寒的厌恶。
  薛月哭喊道:“王爷,都是小莲骗您的,妾身是认错了人才会如此,您怎么能信小莲的话呢?”
  她还要张口解释,可陆封寒却一副送客的样子,她想还是等陆封寒出征回来,到那时他的气应该也消的差不多了,她再和陆封寒好好解释。
  薛月只好退了下去。
  …
  这之后则是安安生生的,没事再发生了。
  翌日清晨,陆封寒率兵出征,浩浩荡荡。
  陆封寒走后,日子又恢复了寻常的平静,毕竟边境离京城很远,京城照旧的繁华。
  昭昭则是一直留在温泉庄子里养胎。
  转眼间一个多月就过去了,昭昭的胎也有七个多月了,她的肚子又大了些,只不过看着还是要比寻常七个月的妇人要小些。
  因而昭昭的身子并没有那么笨重,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青叶,边境那边战况如何了?”
  陆封寒走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只是边境离京城太远,消息传的有些慢。
  青叶笑道:“王爷又打了场胜仗,可以说是节节胜利,主子你放心吧,如果一直如此的话,想来再过一个多月王爷就能回来了。”
  昭昭放下了心,陆封寒赢了就好,赢了就不会受伤了。
  昭昭还要再细问,莺儿进来道:“主子,戴嬷嬷过来了。”
  昭昭有些惊讶,戴嬷嬷从没来过温泉庄子,怎么忽然过来了,她心道莫不是薛月又起歪心思了,“戴嬷嬷有说是什么事吗?”
  莺儿回道:“戴嬷嬷说想让主子您去一趟普宁寺。”
  陆封寒在外征战,虽说还没吃败仗,但到底刀剑无眼,时刻都危险的很,薛月就提议让一众女眷去普宁寺替陆封寒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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