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一共有五罐茶叶,和红枣一样,夏晓兰多准备就是为了让周诚能送送人。吃独食是挺不好的行为,哪里都需要人际交往……当然,你处在啥样的级别,也就顶多和顶头上司分享下土特产,不能直接越级送礼。周诚也没给夏晓兰提过自己的级别,夏晓兰以为他就是个小兵,20岁的年纪,就算被提干了,顶天就是个小排长吧。
  周诚是营长了!
  在团里他无需讨好太多人,就是团长,也是有本事,对周诚也不错,周诚才尊重对方。
  除了团长,周诚和3营长老方不太对付,不过和二营长关系处的还不行,也分了一罐茶叶给他。
  剩下的3罐茶叶咋办?
  周诚不可能给下属,也不会给讨厌的老方。
  他想了想,把两罐茶叶打包,忍痛分出一半红枣,转寄回了家里——男人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有个好媳妇却也同样叫人成长。周诚直接给钱的时候多,买东西往家里带的时候少,红枣和茶叶分给其他人心痛,自己亲爹亲妈还是能尝一尝的。
  像他这样的儿子哪里找去,要不是下手快,他爸妈哪能提前享受到儿媳妇的孝敬。
  瞧瞧3营长老方,连个对象都没有,家里父母恐怕连头发都愁白了!
  第110章 天价房租?(8更)
  从豫南省寄东西到京城慢,从周诚的部队上把东西寄回家就快了,他都不用找邮局,托人把东西往市里一送,就放到他妈的单位门口,自然就能取。
  周诚打电话也没说啥,就是朋友送的特产,他让父母也尝尝。
  关慧蛾挂了电话,嘴上的笑一直忍不住。
  关慧蛾没啥大本事,可她就是命好。
  会投胎,会嫁人,生个儿子也优秀的不得了。说起她家周诚,其他同龄人真是十个捆起来也不如他长脸。小时候调皮捣蛋,十几岁跑去当兵,按关慧蛾的意思找个轻松安全待遇好的单位,周诚偏偏没听家人的话。新兵连是就表现的特别优秀,分配到连队后被领导放在身边,就周诚那综合素质,按部就班等几年也会提干……对越反击战开始时,周诚却主动到了最危险的前线。
  火线提干,犹如坐火箭的晋升速度,外人羡慕,关慧蛾却担心的整夜睡不着觉。
  每一次提拔,都意味着周诚立功了。
  立功是咋立的?没有谁的功劳是轻轻松松的,立功都是拿命换的!
  关慧蛾担心也没用,她只能天天自我安慰,自己调整心态,努力告诉自己周诚会逢凶化吉。周家人都觉得周诚优秀,天生是要当军人的,周家也需要周诚去当一面让其他人仰望的旗帜……关慧蛾无力阻止整个家庭的意志,她只能更疼爱周诚。
  丈夫说她整天往部队寄东西不像话,关慧蛾就当耳边风。
  关慧蛾连给周诚寄东西都觉得幸福快乐,何况收到周诚寄来的东西呢?
  晚上时候,难得周诚父亲也回家吃饭,关慧蛾把两罐茶叶摆在桌上:“你儿子给的,茶叶是你的,大枣是我的,咱俩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周父爱喝茶,这习惯不少人都知道,他也没掩饰过。
  每年都有人会给周父送茶,夏晓兰能买到的信阳毛尖能有多好,虽说是一等品,不过也是给普通人喝得大众货。周父是能喝到特供品的,他和关慧蛾的重点不同:
  “周诚在部队里,怎么忽然往家里送东西了?”
  关慧蛾一怔,周诚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只说是人送的。
  “可能是战友送的吧。”
  周父轻哼一声,“才当营长多久,就有人送东西讨好了?谨言慎行,我看他还差得远!”
  关慧蛾恼了,把两罐信阳毛尖搬走。
  “那你就别喝!”
  唉?
  怎么脾气这样大。
  他也没说不喝啊!
  周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面子为尊,让他拉不下脸让关慧蛾把茶叶拿出来。
  ……
  夏晓兰还不知道自己给周诚的东西,又被他转送给了父母。
  知道也不会说啥,给了周诚的东西,他当然有权自己处理。夏晓兰的地摊生意如火如荼,大降温让商都人青睐起她摊子上的防寒服和鸭绒服,把之前收了订金的货一交付,她这批拿的防寒服和大衣恰好遇到了好天气,走得特别快。
  至于那个进价70元件的男款大衣,夏晓兰要卖140元,这价格好多人都承受不起。
  太贵了!
  男人穿衣服没那么讲究,防寒服和鸭绒服吧也才几十块,可能就是有的人一个月的工作。140元是啥概念,在效益最好单位,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就这数。而且这衣服贼挑人,光瘦还不行,得个子高。
  个子高,有钱,舍得花钱。
  夏晓兰的目标客户,是83年的高富帅……哦,顶天把“帅”这个标准去掉,高和富是一定要的。刘勇也不缺钱啊,可他人瘦小,穿上这款大衣就挺滑稽。
  高富帅肯定很少在路边摊买衣服。
  就算是高富帅家掌管着经济大权的老妈和老婆,对给高富帅本人买一件140元的地摊货,也会迟疑和肉痛。
  有这钱,她们完全可以带着儿子丈夫到百货商店慢慢挑。
  夏晓兰这路边摊的档次,还是限制了她所卖衣服的档次。这是为啥她迫切需要一个店面,一个装修一新,显得有档次的店面。
  刘勇依然在往袁洪刚父母家里使力,袁副厂长在这种人情压力下办事很快,两天后就给了刘勇答复:
  “你说的事成了。”
  袁洪刚表情有点古怪,“你这事儿也是运气。”
  刘勇感激的不知道该说啥,他问袁洪刚要多少租金。
  “一年2000块,厂子里面只要了1000元,剩下的1000元是给另一个产权人的,你知道这房子是国棉厂和别人共有的。”
  一年2000块?
  “是三间门面2000元?”
  刘勇拿不准这价格是贵是便宜,现在市场上对店铺的房租没啥标准,私人从公家手里拿铺子都凭各自的本事,相互间谁也不知道私下里付了啥代价。
  2000元太多了,袁洪刚一年工资都没有这么多,算上绩效奖金才行。
  他就挺不好意思,“对,只有三间铺子,楼上的房间你们不能用,厂里面要安排工人住进去。”
  刘勇还想,哪怕能一起租下两三个房间,他和外甥女两家也省了租房住的租金。楼上住人,楼下开店,也算挺方便。
  “袁厂长,这店我是和亲戚合伙的,这个价钱还要和她商量下,明天再给您答复行不?”
  袁洪刚自然不会拒绝。
  刘勇跑回家和夏晓兰一说,夏晓兰正愁她的高价衣服销路。
  2000块一年?
  这钱哪里贵了,一个星期就赚回来的钱,用来租二七广场上的三间店铺,夏晓兰觉得太划算。
  “租!不仅要租,至少还要签5年租约,最好能签8年、10年!”
  再过几年就是第一次房改,夏晓兰琢磨着先长租,到时候顺理成章将房子直接买下来。那可是在商都后来的商圈心二七广场旁的黄金位置,在商都给刘芬置办下这样一份不动产,才是真正的保障。别管以后夏晓兰自己做生意是亏还是赚,刘芬的生活肯定不用愁的。
  夏晓兰话风一转,“不过这房子产权有纠葛,说是国棉三厂和其他人共有的,签租赁合同的时候要三方都到场,免得我们生意好起来,有人跳出来扯皮。”
  事情是袁副厂长负责的,都到了要交租金的地步,证明国棉三厂那边没有反对意见。
  这时候夏晓兰也不怕朱放妈捣乱,小心使得万年船,房子的归属权可以扯皮,在她租房子做生意这段时间,她必须拥有铺面的使用权。不然等她投入本钱装修好店铺,另一个产权人说房子不租了,夏晓兰找谁说理去?
  这个要求很合理。
  袁副厂子就把时间和地点定了,约在他的办公室。
  夏晓兰和刘勇准时到场,刘勇只介绍是夏晓兰是自己外甥女,袁洪刚也不介意。等另一个产权人慢吞吞走进办公室,夏晓兰和刘勇都睁大了眼睛——赫然正是于奶奶!
  第111章 也是于奶奶的房子(1更)
  这是什么情况?
  于奶奶怎么会是另一个产权人?
  夏晓兰迷茫了,她记得这时候的房子全部是公家的,谁家住哪里,房子多大,都由公家说了算。于奶奶一个人住五间房已经很有迷幻色彩,现在于奶奶还有二七广场上一栋小楼的一半产权?
  她不太清楚这时候的政策,动乱结束后,国家是开始退还一些人的“祖产”,这里面或许就包含了房产吧。
  “于奶奶。”
  夏晓兰哭笑不得,早知道二七广场的小楼有于奶奶的一半,她直接和于奶奶商量租房的事不是更好吗?
  “你们认识?”
  袁洪刚不掩惊讶。
  怪不得呢,于奶奶居然松口同意租房。这房子为啥搁置在那里呢,就是和于奶奶的产权纠纷,于奶奶性格刚烈,国棉三厂也不好欺负人家一个孤老太太,国家一日没说清楚房子究竟属于谁,于奶奶是用不上,也有权让国棉厂的员工去住不得。
  这一次,于奶奶是让步了。
  2000元一年在这种时候肯定算多,一台进口的14寸彩电也就在千元左右。电器已经是时下最昂贵的消费品,因为房屋不参与买卖,国人还没有买房的概念,交通工具以自行车为主,偶然在街上见到摩托车已经很拉风,一年2000多的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汽车更不用想,进口豪车售价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数字,能在马路上看见的四轮车哪个不是几万块?周诚和康伟跑运输的东风大卡连车价带税金得40000元以上,军绿色的吉普212要稍微便宜点,售价也将近4万。
  比汽车贵的还有啥,没人能想象出来。后世有句话咋说的,贫穷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力啊!
  “认不认识,也不妨碍我收租金。”
  于奶奶说话还是那样不近人情,夏晓兰知道她是啥样的性格,根本不在意。只要能租到房子,她也不愿意占一个老太太便宜,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三方坐下来一起商谈,夏晓兰想租10年。
  袁洪刚看了一眼于奶奶,迟疑道,“房租一直不变?”
  连猪肉都涨了,各种物价都抬头,改革开放搞活了经济,物价自然也不可能再由国家来全盘制定。袁洪刚这人其实挺正派,虽然刘勇帮了他家忙,他却是替于奶奶考虑——2000块一年的房租都是于奶奶拿了,国棉三厂分配的利益就是小楼其他房间的使用权。1983年的国棉三厂一年能为国家创造两三千万的利益,2000块还不被厂子的领导放在眼里。
  要这钱,不如多给职工分配点住房,厂子里上万的工人,职工的住房问题等待改善。
  现在的2000元还是很值钱的,85年过后物价就要飞涨了,夏晓兰不是标准的黑心鬼,却也不是真正的冤大头,看于奶奶一个孤老婆子可怜?
  别逗了,说起来人家才富的很,不过是房子现在不能卖。
  “那就每年上浮10的租金吧,第一年是2000元,第二年2200元,第三年是2420元……租约到期最后一年,我要出4700多元。”
  每年涨10,十年翻了一倍多。
  袁洪刚认为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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