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郗酒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相框。
  相框里并不是照片。
  而是生动鲜活的一幕幕。
  从他第一次和郗酒同房,她穿着玫红色保暖内衣,成功让他拿她无可奈何开始。
  他给她银行卡,他抓着她的脚踝看她到底有没有“脚气”,被他没收了敲了的“赃款”,她陪他去宴会应酬,她“敲诈”成功后暗暗跟他嘚瑟,他陪她去参加设计大赛……
  不是每一幕都让人感到怦然心动。
  也不是每一幕都深刻到值得特别纪念。
  可都在相框里。
  当时空气涌动的暗香,照在皮肤上暖暖的阳光,轻轻敲在鼓膜上细微的声音。
  交换的气息,不经意对上的眼神。
  并没有因为成为回忆而被遗忘。
  自然地。
  温柔地。
  变成烙印。
  纪念着那年那月那天,那个时刻,独一无二的他们。
  谢肆安静地看着。
  歌曲也到了高潮。
  郗酒闭眼,投入地扬起脸:
  “啊~~~我把这群蠢货他们打飞一万米。”
  “谁说我没有超能力?我的超能力就是喜欢你。”
  “谁说我没见识?我见过最美的风景还是你。”
  “我就是喜欢你鸭。”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躺下也不改变我就是喜欢你鸭。”
  “我会慢慢长大。”
  “长成永远喜欢你鸭。”
  歌声还是那么难听。
  歌词也是口水歌的歌词,没什么逻辑,还有点怪怪的。
  舞跳得是真好,但跳到一半动作就不会了,郗酒蹦蹦跳跳地带着郗家人晃来晃去。
  四个小郗酒因为本尊的兴奋,开始其他更刺激的表演。
  有喷火龙的。
  有托马斯螺旋。
  有胸口碎大石。
  还有口吞银枪。
  从女团到杂技团,就半首歌的时间。
  但这些都不能影响谢肆专注地看着郗酒。
  这首歌最魔性的部分开始:“我就是喜欢你鸭,呱呱呱呱……”
  郗酒和四个小郗酒像鸭妈妈带着四只小鸭子,迈着鸭子步,从客厅这边走到那边。
  郗妈妈安耐不住,冲过去也跟在郗酒后面,快乐呱呱呱。
  然后是郗爸爸,郗婉,郗家兄弟,一群早就成年的人像开火车一样满客厅呱呱呱。
  谢肆看着这一家。
  很奇怪。
  真的。
  如果不是有钱,可能早就被当成一家疯子抓起来了。
  可。
  谢肆听着耳边的笑声。
  好温暖。
  谢家从来没有的温暖。
  呱呱呱的魔性循环结束,郗家人们回到观众席。
  只留郗酒一个人闭眼站在客厅中间。
  歌曲临近尾声。
  轻快的节奏也放慢了一点。
  到了例行煽情升华的部分。
  “我可能是一只永远不会变身的丑小鸭。”
  “也可能是明天就要上京赶烤的大肥鸭。”
  “但我只要我喜欢你。”
  “我就是喜欢你鸭。”
  “我有可以与世界为敌的超能力。”
  “见过世上最美的你。”
  “不会再遗憾。”
  唱完最后一个字,郗酒睁开眼,眼里有被自己感动的泪水。
  她唱得太好了。
  转头看向落地窗,接着外面的地灯,看到躺了一片郗老二养的小动物。
  看。
  音乐果然是共通的。
  这些小动物一定是被她的歌声吸引,来这边一边咸鱼瘫,一边欣赏她的歌声。
  郗酒看向谢肆,等着他打分。
  虽然她们这队就算没有她的成绩也完胜郗爸爸那一队。
  但她还是需要来自她家狗男人的肯定。
  毕竟刚刚唱歌的时候,她想的都是他和她的点点滴滴。
  她唱的是歌么?
  她唱的是他们。
  谢肆也看着郗酒,小郗酒盘腿坐在她头顶眯着眼睛,盯着他。
  她身后的相框里面也变成了全黑的,用那种像是流血一样的惊悚字体写着:
  “i'm watching you.”
  谢肆被她“吓”得笑了一声:“酒酒表现那么好,当然是十分。”
  没有什么好反转的。
  他在她眼里就是十分。
  郗婉队完胜。
  郗酒晚上和郗婉一起睡。
  今晚所有人都留在郗爸爸郗妈妈这边,不回自己的院子。
  郗酒本来想在去郗婉房间之前,跟给了她十分,无论审美还是眼光都和她一样优秀的谢肆来个睡前拥抱什么的。
  结果她张开手往谢肆身上扑了,却没抱到谢肆。
  她的腰被郗婉强势地揽住。
  而谢肆面前也被郗家兄弟伸出来的手臂隔离得死死的。
  郗酒一愣接着眼神悲伤地看向谢肆。
  小郗酒在她头顶冲他伸出手:“罗密肆!”
  谢肆看着朱丽酒:……
  郗婉把郗酒往后拉,拉一步,小郗酒就在那叫一声:“罗密肆!纵然我们的家族不允许我们相爱!但我的心永远……”
  “我们vv研发出一套新色号的口红,要试试看么?”郗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口红。
  刚才还抓着胸口,说着比莎士比亚经典台词更深情的台词的小郗酒,一秒收起悲恸,也不看谢肆了。
  趴在郗酒头顶,兴奋地点头:“罗密肆是什么?我要试新色号的口红!”
  谢肆早就不会为郗酒的没心没肺而感到生气或是失落了。
  回房间之前,他又被坐在围棋盘边,深沉捻须的郗爸爸叫过去:“谢肆你来,睡前我们爷俩来一盘。”
  等谢肆坐下,郗爸爸拿出了一把东西,在谢肆面前展示:“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谢肆看着郗爸爸手心里,圆圆的卡片,上面各种各样的图片,有一张好像是只橘红色的恐龙。
  “这是什么?”谢肆确实没见过。
  郗爸爸听谢肆说他连很多小孩都玩过的扇牌都不认识,偷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后又做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是一种非常考验智力的娱乐道具,比围棋要难很多,只有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才能玩得好,我准备用这个测试一下你够不够聪明。”
  谢肆没质疑,挑挑眉,算是默认了郗爸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