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福宝 第53节
  一个性格泼辣的夫人故意逗陆靖瑶。
  陆靖瑶垂着袖子捂住半张脸,露出羞涩的笑容。
  清河郡主拍拍她的背:“阿瑶去瞧瞧你那些小姐妹来没来。”
  陆靖瑶起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同这些个夫人在一起她是坐不下去的,这些个世族贵妇瞧着端庄,真正讲起荤段子那也是臊死人。
  陆靖瑶虽觉得没什么,到底也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听这些要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传出去也不好。
  走到抄手游廊里,紫文跟在后头埋怨道:“这些个夫人也真是,一个个瞧着端庄大方,怎能那么调侃小姐。”
  “行了,今日宾客众多,稍有不甚便会传出去,都是为前来为我祝贺的,你这番话若传出去只怕旁人要说我宁国公府没规矩了。”
  紫文红着脸垂头,前头陆靖烟领着几位小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三姐,她们都说书院夫子夸你字好,时常拿你的字传下去给她们看,今日恰好你在,不如写一幅给她们瞧瞧。”
  陆靖瑶一手好字还得归功于赵誉。
  几个小姑娘眼巴巴的瞧着她,陆靖瑶一猜便知道是陆靖烟在这几个小姑娘面前夸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爱逞强炫耀,陆靖烟这丫头最喜欢在外面炫耀她堂姐,也就是陆靖瑶。
  “我的字有什么好看,备了笔墨,叫阿烟给你们写一幅,那才好看呢。”
  几位小姑娘听了哈哈大笑,纷纷拍手叫好,陆靖烟红了脸,跺着脚,佯怒道:“你们都欺负我。”
  谁都知道宁国公府五姑娘一手字最上不得台面,曾被夫子评价为,惨不忍睹。
  第72章
  她身侧林府的小姐乐道:“早叫你把字好好练练, 你自己躲懒不愿意练, 这会怎么就成我们欺负你了。”
  陆靖烟哼了声,陆靖瑶道:“阿烟先带几位小姐去玩吧, 今日麻烦你了。”
  这几位都是与陆靖烟交好的, 陆靖烟自然乐意与她们待在一起。
  “平日里都聚不齐这么多人, 今日还是托姐姐福才能有这么多人一起。”
  陆靖瑶笑着说:“那你可好好招待几位小姐。”
  陆靖烟挤着眼道:“我把她们招待好了,姐姐可有赏。”
  “你要什么。”
  “我没想好, 到时候三姐姐开了库房由我挑。”
  她说完不待陆靖瑶答应便拉着林小姐的手:“走,我带你们四处瞧瞧。”
  都是群活泼爱动的小姑娘,陆靖瑶听几位小姑娘羡慕的同陆靖烟说她们家姐妹关系真好。
  陆靖烟夸她,说她三姐人好。
  紫文道:“五小姐还是这样让人瞧着欢喜。”
  前面不知哪家小姐, 莽莽撞撞的问:“陆三小姐长得这般好看,性格又好, 怎的到了这般年纪还未定下亲事,我听我娘说……。”
  应是有人提醒了她, 她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说。
  陆靖瑶隐约听到陆靖烟的声音, 转身对紫诗道:“你去瞧瞧五小姐,别让她惹事。”
  陆靖烟性子最是暴躁,一点就着, 对陆靖瑶这个姐姐又及其维护, 容不得旁人说她半分不好。
  紫诗垂首应是。
  紫文替她理了发髻垂下的珍珠碧玉步摇,安慰的说:“小姐也别多心,总归会有好的。”
  她已经这般年纪还未许亲,便是清河郡主嘴上说要多留她几年, 背地里也没少被人说些闲言碎语,更有甚者当着清河郡主的面说出来想要打清河郡主的脸。
  一朝天子一朝臣,眼下景德帝虽还在,到底年纪大了,朝中事都交给了儿子去办。
  魏王秦王斗的乌鸡眼似的,外头长大的就是不如自幼在宫里长大的心思深沉,若不是背后有鲁国大长公主和宁国公府,魏王早撑不下去了。
  景德帝偏袒小儿子,毕竟小儿子自幼养在身边,感情更深些,对半路认回来的儿子不甚信任,魏王就落了下乘,秦王与魏王夺储,想要削弱魏王的势力便只能从宁国公府这里下手。
  宁国公府这两年接连遭受打压,外表虽如往日般光鲜,在这些世族眼里却远不如从前,就如同茂盛的蔓草,修修剪剪只剩下枝茎,终归难以长久。
  有的世族甚至已经料定宁国公府大势已去,再难翻身,魏王与秦王明眼人一看便知秦王的机会更大,魏王全靠鲁国大长公主在撑,宁国公向来睿智,不知怎的就在这事上糊涂了,放着秦王不支持,偏要去支持半路皇子魏王,这下可好,惹怒了秦王,那秦王又启是省油的灯。
  去年陆靖瑶议亲开始便不顺,堂堂宁国公府的嫡小姐,稍好点的世家都躲的远远的,也是怕了秦王殿下,她们固然想要攀上宁国公府这门亲事,可更怕得罪秦王,若日后秦王登位,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本以为宁国公府这么拼命的支持魏王,是想把女儿嫁给魏王的,结果去年陛下做主叫魏王娶了工部侍郎家的小姐做正妃,以陆靖瑶的身份是不会给魏王做侧妃的。
  他们不知道原本清河郡主考虑过把陆靖瑶嫁给魏王,魏王算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洁身自好,对陆靖瑶又好,皇子的身份叫清河郡主有些为难,宁国公府辅佐魏王,魏王若真能登位,身为帝王,三宫六院,清河郡主着实不愿女儿困在宫帷之中同女人争宠,只是撇开身份,魏王真是哪都合适。
  魏王是清河郡主第一个考虑的女婿人选,只是她还未考虑好,陛下便下旨给魏王赐了正妃,陛下突然之间给魏王赐婚,摆明了就不想让陆靖瑶嫁给魏王。
  清河郡主只好为陆靖瑶另择佳婿,只是这每回挑好的人选都会闹出丑闻,要不就是快速的定了亲事,要不就是亲自婉拒清河郡主,要是没有人从中作梗就有鬼了。
  京中有这能耐又厌恶宁国公府至此的也就秦王殿下了。
  陆靖瑶沿着园子慢慢向前走,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是那个她,只是从人人羡慕的娇小姐变成了世人口中无人敢要的老姑娘,她也不过十五罢了。
  赵誉真是不念旧情,好歹他们也还有自幼相识的情分在,她若是真正的世族小姐,这会可不得羞恼的拿白绫自尽。
  园子里四处都是人,她避着人走,欣赏园中的风景,倒有几分惬意。
  小丫头站在院子外伸头张望,见她回来赶紧迎了上来,紫诗瞧她慌里慌张的,皱着眉道:“怎么这般没规矩。”
  小丫头福了福身:“小姐,奴婢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里面多出一个箱子,不知何时放进去的。”
  陆靖瑶笑了笑:“这有什么,想是我娘派人送来的,你没注意。”
  小丫头挠了挠头:“这不可能啊,奴婢一直在院子里,没见着郡主送东西过来。”
  “好了,莫要大惊小怪,去小厨房里看着做两盘糕点过来。”
  小丫头委屈的应是。
  陆靖瑶进了屋子,正中花梨木案桌上摆着一个红漆木箱子。
  “你们先出去。”
  紫诗道:“小姐,奴婢替您打开箱子吧。”
  “不用,我自己打开便好。”
  紫诗拉住紫文犹豫道:“那奴婢们先出去,小姐若有事便唤奴婢们进来。”
  二人出去把门带上,陆靖瑶打开箱子,火红的嫁衣躺在那里,上面摆着镶宝石珍珠凤冠,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金镶红宝石耳坠。
  她手掌抚摸着嫁衣上的图案,大红嫁衣灼人眼,陆靖瑶气的手抖。
  嫁衣,他竟送自己嫁衣,他还嫌羞辱自己不够吗?他闹得京中无人敢娶她,这会还送嫁衣来示威,奚落她,便是她爹娘外祖母不支持他又如何,各人有各人的看法,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又何须如此羞辱自己。
  她攥紧了手,咬着牙道:“赵誉小人。”
  四扇梅花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她浑身一僵,脚步声越来越近,入目的是一双黑色的靴子。
  她垂头不语,赵誉撩了袍子坐下,拎着案桌中央的紫砂壶倒了杯茶。
  抬眸瞧着陆靖瑶,似笑非笑:“本王就这么惹你厌恶,背地里骂本王小人。”
  陆靖瑶纤长的睫毛垂下,未经允许,擅自登门,闯入她的闺房之中,不是小人又是什么。
  似是看透她心中的想法,赵誉愉悦的哼笑一声,手指挑着嫁衣:“非是本王不问自来,本王若是问了只怕就进不来了,宁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及笄之礼广邀世族观礼,本王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了,偏没收到宁国公府的请帖,可见这宁国公府也是不欢迎本王的。”
  他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
  赵誉瞧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肩膀微微抖动,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搂入怀中。
  陆靖瑶吓了一跳,抵住他的肩膀要躲,赵誉按住她的腰,沉声道:“别乱动。”
  陆靖瑶觉得委屈,眼眶有些红。
  “殿下就非要如此羞辱臣女吗?”
  赵誉蹙着眉,捏住她的下巴,瞧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蛋:“本王如何羞辱你了,本王对你不好吗?”
  陆靖瑶推开他的手。
  “殿下所说的好是什么,殿下翻手为云,我爹如何是殿下的对手,如今京中世家俱知我宁国公府得罪了你秦王殿下,无人敢娶我,遍地议论,我自出生起还无人敢如此议论我宁国公府,如今倒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跑我娘面前叫两声。”
  她满腔愤怒,赵誉欺人太甚,如今还未登基便已逼的宁国公府如此,她怎么还祈求他能绕过宁国公府。
  赵誉冷声道: “朝堂之事岂是你能懂的。”
  他尊鲁国大长公主,敬清河郡主,那又有何用,鲁国大长公主一心要扶魏王上位,视他如敌,若想登位,必须先削弱宁国公府。
  他又如何不恨,他的生母被人称为替身,李贵妃是高贵典雅,他的生母便是祸国妖姬,专门狐媚人心,不过因他生母出身卑微,他偏要做最尊贵的人,任何人都阻挡不了,只有坐上那个位子,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阿福,你说本王与魏王,谁更适合做这大齐之主。”
  他说朝堂之事不是她能懂得,却偏拿这种问题问她,他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
  “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赵誉瞧着她的脸绕有兴致的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说:“你说的对,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陆靖瑶不自觉的抖了抖,如今的赵誉再不是她撒撒娇便会妥协的赵誉了,她心里叹气,宁国公府得罪了他,所以他这般折腾她,他还唤她阿福,声音温柔,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眨了下眼,睫毛上挂着泪珠,喃喃道:“誉表哥,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这样。”
  她像受伤的小白兔一样,赵誉深吸了口气,轻轻的抚弄她的发顶:“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他当然不介意,因为同他作对的人都会死。
  第73章
  她打了个哆嗦, 颤着嗓音说:“誉表哥, 你坐上皇位之后,可不可以放过宁国公府。”
  她嘴上这么说, 心里也知道不可能, 他怎么会放过宁国公府, 前世陆府与宁国公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若是能放, 上辈子便该放了。
  赵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她死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敢哭,她怕她一哭就停不下来, 因为心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