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是。”顾嘉闭着眼儿,有些懒懒地道:“正好想他们了,便过去看看。”
  她找萧越查墨奴儿的事,不太想提了,提了后还得解释为什么怀疑墨奴儿,这个不好说的,只能是含糊过去,若是真有了线索,再找个由头和国公府里提起来。
  “嗯,过去看看他们孝敬下也是应该的,不过——”齐二哑声提醒道:“萧越那里,还是得避着些。”
  “避着?”顾嘉有些意外:“可他是我哥啊!”
  这话说得是那么理所当然。
  她从小就是叫着萧越哥哥长大的,纵然后来发现不是亲的,但是心里依然把他当哥哥看待。
  齐二揽过她来,捏着她的腰,低哼一声:“叫哥哥可叫得真亲,平时我让你叫一声哥哥,难得很。”
  顾嘉本是累极要睡了的,此时听了,不由噗嗤笑出来。
  她捶打着他的胸膛,笑他道:“你这是吃的什么干醋,我自小就叫他哥哥的,总不能因为我身份和以前不同了,连哥哥都不叫一声了!”
  不过齐二今日提醒得倒是,萧越终究不是血缘上的哥哥,她以后还是要多避讳。自己没那想法,难保别人不多想了去。
  齐二一手揽着她,一手枕在脑后:“我不管,反正以后你不要叫他那么亲。”
  他是总觉得萧越看着顾嘉的眼神里有些什么的,也许隐蔽,也许压抑,但定是有什么的。
  这是男人的直觉。
  顾嘉戳他,抿唇笑:“看你这醋样儿!”
  齐二捏她腰上的小肉肉:“那你还叫吗?”
  顾嘉低声叫,求饶:“行行行,我不叫了还不行嘛!”
  这才像话。
  齐二低首,闷闷地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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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顾嘉过去和容氏说了去山里娘娘庙的事,容氏自然高兴:“他能请两天假也好,成日里只知道忙朝廷里的事,那都不要紧,眼下最最要紧的是你们的子嗣大事,小二子年纪也不小了,得有个血脉才是。”
  顾嘉听着容氏三句话不离子嗣,想想也是无奈又好笑,如今多少放宽了心,暂不去想这些事了。
  左右这辈子的自己不像上辈子那般身子的,若是一直没有,那就请大夫看看,再没有,就抱养,容氏这里纵然不高兴,但自己也没法。
  这辈子,得齐二之心,足矣,至于其它人,自是应该看轻。
  总不能计较着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反而让自己不高兴。
  她活了这么久,多少也明白,关键时候还是得自私一些,对自己好一些,非要做那个人人夸赞的全人,白白累了自己而已。
  只是光听容氏絮叨,终究觉得烦闷。如今能跟着齐二出去,假借求子之名,逛山玩水的,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么想着,不免露出浅淡的笑意,安静地听着容氏将。
  容氏看着顾嘉那一派温和的笑意,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这二儿媳妇模样长得好看,本就赏心悦目,如今笑得让人舒坦,看着自然就心情好。若是像大儿媳妇一般或者哭啼啼的,或者端着脸,那本来心里就不好受,看了就心里更不好受了。
  于是她拉着顾嘉的手笑道:“把家里的这些事放下,这几天我来管家,你就放轻松,和小二子出去玩两日,再烧烧香拜拜佛。”
  说着,她突然记起来了:“对了,你还得过去你大嫂那里,和她说声。她那个人,你也知道的,本来就容易多想,又碰上这事,别又想多了。”
  顾嘉自然应着,便是她不说,她都打算过去翔云郡主那里,试探下看看。
  当下从容氏那里出来,过去翔云郡主处,一进院子,却见翔云郡主正倚靠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几日顾嘉偶尔陪着容氏一起过来看她,她都是这样的,顾嘉倒是没意外,便上前道:“这大热天的,你靠里面些,仔细晒坏了。”
  翔云郡主慢腾腾地看向顾嘉,见是她,笑了笑:“阿嘉怎么过来这里?”
  顾嘉看她笑模笑样,不似前几日悲悲切切,且并没有记恨自己的样子,稍松了口气。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那个人必不会是她的吧?
  当下便道:“这几日二郎因朝廷的事太忙,恰好有几日休沐,太太的意思是让他过去山里住几日,清净清净,也趁机散散心。”
  翔云郡主微微眯起眸子:“山里,是去庙里吗?”
  顾嘉:“是。”
  翔云郡主凝着顾嘉,不言语。
  王府里出来的郡主,模样自然是不差,虽说才出月子有些憔悴,但那神情间自有一股高贵端庄。
  顾嘉含笑,望着她。
  善恶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不管上辈子那个害自己的人是不是翔云郡主,这一辈子,只要她选择了,自己就当忘记了上辈子,她们依然可以是好妯娌。
  其实可以没有上辈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1.文应该是月底左右完结,快完结了,我写了后会花更多时间去修,我也想尽可能让结尾部分写得更让自己满意一些,所以更新也慢。
  2.上一章红包马上去发,今天有事,红包一直没发。
  ☆、第 171 章
  第171章庙里烧香
  默了好久的翔云郡主突然开口:“阿嘉去庙里拜拜, 也好。”
  顾嘉颔首:“是,这也是太太的意思, 出去走走也好, 嫂嫂什么时候有了闲心,也该出去散散心。”
  去庙里烧香拜佛必然是有所求,求的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只是当着翔云郡主的面,顾嘉不愿意明白说出来。
  别人生下孩子有个残缺,婆婆说让你赶紧去烧香拜佛求子嗣,这是让人心里不好受。
  翔云郡主显然也想到了, 笑了笑,却是道:“你们就去吧, 我是没那心思。说起来我是命不好, 你看上去是个命好的,断不会像我这样。”
  顾嘉听她这话说得倒是坦然,仿佛看透了, 便笑了笑:“嫂嫂,那我先出去了, 嫂嫂要用什么, 我在外面看到了, 给你带回来。”
  翔云郡主淡淡地道:“谢谢弟妹了,只是不必了,我一时也没什么要用的。”
  顾嘉听此,颔首, 就要离开。
  待要迈出门槛的时候,她却停下来:“嫂嫂,有件事,这几天一直想着和你说,只是没机会罢了。”
  翔云郡主眯起眸子,瞧过去:“弟妹有什么事,说吧。”
  顾嘉:“那日大夫的事,是我得了消息,告诉了太太的。”
  如果她不告诉太太这件事,太太怕是还不会知道的,翔云郡主依然可以瞒下去。
  至少上辈子她到临死都不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她如今掌管家中前后事,遇到这种事,不好给瞒着,她也做不得那个主帮她瞒着。
  真出了事,你这个二房的曾经得了信却没禀报太太,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她告诉太太了,问心无愧,是职责所在,但是却也让翔云郡主没能继续保守这个秘密,让她的伤疤暴露在众人眼前。
  翔云郡主望着她,没说话。
  顾嘉继续道:“于公,我问心无愧,于私,是我对不住嫂嫂。”
  翔云郡主望着眼前这个妯娌。
  这个妯娌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在王府时就听说过她的种种,知道她献棉花得诰命,也知道她曾经让鼎鼎大名的莫三公子并南平王世子抢,这样的女人,到了哪里都得掀起风浪。
  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思,觉得那是别人的事。
  不过现在,这个女人成为了自己的妯娌。
  她做了自己的妯娌,这风浪就到了自己身上。
  她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借着管家的功夫,是怎么把手伸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翔云郡主不知道多少想法从心中拂过,不过眼神却是波澜不惊的。
  她轻笑了下:“阿嘉说笑了,这事我想瞒也瞒不住的,早晚他们都会知道的。其实这事就这么瞒着,我也心累,想着要不要和大家伙说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可倒好,不用藏着掖着了,太太那里也没怪我的意思,大郎那里……他挺好的,他反而安慰我。”
  说着,她望向顾嘉:“阿嘉,我心里反而是感激你的,这么捅破了,我也终于松口气,接下来孩子怎么治,怎么办,大郎那里会操心,也省得我在那里偷偷摸摸地请个大夫来,也未必顶用。”
  顾嘉望着眼前的翔云郡主,她神态轻松,语气真诚,看样子是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的。
  顾嘉见此,心中敬佩:“嫂嫂的胸怀,顾嘉佩服,顾嘉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嫂嫂定要指点。”
  翔云郡主笑:“说哪里话,你我妯娌,都是一家人,自是要互相包容着,若是成日里计较,那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说的,何尝不是顾嘉所想,当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想来,之前倒是自己多想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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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这几日实在是天气酷热,要赶路的话自然得趁早。外面太阳还没露头的时候,齐二和顾嘉已经收拾妥当,坐了马车出门去了。
  到了郊外的时候,太阳也不过初初升起罢了,丝丝缕缕的阳光扯开那淡薄粉软的云雾照射在郊野上,露珠尚在枝叶上流淌,晨间田野里的虫鸟依稀还在鸣唱,一切都是朝气蓬勃的。
  这次出来,轻车简行,连个丫鬟都没带,齐二也没骑马,就陪着顾嘉坐在马车里的。
  顾嘉软软地偎依在男人臂膀上,撩开帘子看着野外的风光,不由笑道:“没事出来走走真是好,比闷在家里强。”
  闷在家里,眼里就盯着那一亩三分地,每日都是丫鬟婆子的,抬头都是那青砖绿瓦,便是再大的心胸,渐渐地也窄起来了。还是出来的好,看看这青山绿水,看看这朝露花草,吸入鼻间的都是清新。
  齐二道:“我在乡下有一处庄子,里面风景摆设比你之前那个要好,且还邻着山,有活泉水经过,到了冬日还有温泉,没事的时候我带你过去看看。”
  顾嘉听着,自然是知道他那处庄院的。
  上辈子去过一次,住过两日。
  那是当年容家老太太养老的地方,里面的山石风景都是请了当世名匠精心布置的,自然不是寻常庄子可比。
  她睨了齐二一眼:“你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每日你都是忙得天不黑不见人影,又怎么可能有那时间陪我过去?”
  齐二看她眼波流转,委屈可怜又娇软,一时自是心疼,且想想自从她嫁过来,也就半年的时间,周折经历了倒是不少,若说带出去闲散地游玩,却是根本没有的。
  当下揽住她,温声道:“嘉嘉,你说得也是,等下个月重阳节,我再设法请几日的假,到时候请母亲和你一起过去庄子里避暑散心。”
  顾嘉听着这个安排,倒是妥当。
  她抿唇笑:“这样可以,到时候太太那里也高兴,必说你有孝心,太太房里的丫鬟都说,自打你成亲,就越发懂事了。”
  齐二听她这话,倒像是揶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