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风水师 第271节
  按照养鬼道的尿性,一旦察觉到这一点,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斩杀我的机会。
  “小心,附近有玄气波动……好像是陆鸣那小子的!”
  果不其然,气息才刚刚释放出去没多久,养鬼道的术士们就有了反应。
  先是有人惊呼了一声,场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紧接着又有人激动地说道:“是那小子的气息没错,不过他的气息很弱,而且断断续续,大概率是受了重伤!”
  对,我受了重伤,你们快过来对付我吧,我心里面急切地默念道。
  与此同时,鲛人也大概锁定住了声音的来源,它的身子微微伏下,宽大的尾鳍轻轻地拍打着地板,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对声音有过激的反应,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鲛人在蓄势待发,要么不出手,一旦出了手,那必定是大开杀戒!
  确认我的状态不妙之后,养鬼道的人陷入了寂静当中。
  这倒和他们一贯谨慎狡猾的作风相符合,对突然掉到面前的肥肉,猜疑不已。
  我还真有些担心他们不上当,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养鬼道的人确实狡猾谨慎,但别忘了他们同时也极度的贪心。
  再三猜疑之下,领头者终于坐不住了:“趁他病要他命,趁他现在虚弱,将他一举拿下!”
  命令一出,我前方看不清的黑暗之中有三四道气息逼近而来,来势汹汹,杀气十足!
  猎物居然主动送上门来,还有这种好事?
  鲛人表示平生未见,兴奋地尾鳍直拍地板,猛然一个大跳也冲着对方迎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我嘴都差点笑裂了。
  鲛人只是野兽,身上没任何的气息可言,养鬼道的术士们自然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可能是急于将我斩杀好回去邀功,眼看鲛人冲了上去,养鬼道的术士们竟然把鲛人当成了我!
  “小心,这小子还想临死反扑,别给他得逞……咦?他什么时候长有尾巴了?啊,我的腿!”
  双方短兵相接,一个照面就见了血。
  “不对,这不是陆鸣,大哥,我们认错对象了!”
  “这是,南海的鲛人?!”领头者大惊,“撤退,赶紧撤退,这鬼东西不怕道术,很是难缠!”
  “大哥,救我,啊!”
  “救命,我不想死!”
  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脱离鲛人的追捕,我也不用傻愣站在这里了。
  眼看养鬼道的术士被鲛人搞得鸡飞狗跳,不时传来惨叫声,我心里面有着说不出的舒畅感。
  借刀杀人,这种伎俩我用得少,不得不说是真他娘的爽。
  “你们慢慢在这儿玩,小爷就不陪你们了。”
  我故意将声音提高,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在离开之前,我听到有人高呼我的名字,好像还听到了喷血的声音,估计是被我这招阴招,给气得吐血了吧?
  第395章 拼死一搏
  背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我一路向前跑,那些声音如影随形,始终不得停息。
  得亏我溜得快,那鲛人真不是好惹的!
  逃离了食品生鲜区,我回头看去,确认了鲛人并没有追上来,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传闻当中,南海鲛人的眼泪能够凝聚成珍珠,生活在海边的渔民们就会把鲛人抓起来,到处巡游展示,收敛钱财。
  一旦这些鲛人到了年老体衰的地步,渔民们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折磨它们,强迫它们流泪,榨干它们的剩余价值。
  等到这些鲛人彻底没用之后,渔民们就会将它们的尾巴切成两半,将其抛之大海。
  没有了尾巴,哪怕这些东西死后结出了怨气成了鬼,也无法上岸找这些渔民算账。
  类似的传闻还有许多,众说纷纭,是真是假,早已经无从得知了。
  但这些传闻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只要鲛人落入人的手中,基本都是以悲惨收场,或是被当成商品一样圈养起来,或是干脆就被开膛破肚,体内的油脂被制成存放于古墓之中的长明灯。
  所以爷爷才会在笔记当中提到,鲛人生性凶猛,对人类积怨已久,一旦遇上这些鬼东西,切记不能恋战,务必尽早远离。
  我庆幸自己逃得及时,幸好有养鬼道那些术士充当了替死鬼,同时也纳闷背后使手段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鲛人即便是放在以前,也是十分之罕见的,如今在这个年代,怕是翻遍整个海洋都不一定能找得到一只。
  这一只鲛人能适应长时间地离开海水浸泡,显然是经由专人饲养过的。
  五行卸甲阵几乎也已经失传,加上这只百年难得一见的鲛人,幕后对我动手的人估计来头不小,绝对是师出有门。
  难道是噬鬼门的人?
  这念头一出,我越想越是觉得可能性大,如果那人说话的声音再冰冷一点,那简直和之前遇到的苏先生如出一辙!
  靠,这要是他们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一想到苏先生和那个女人,我就心里面发怵,倒不是这两人道行比我高多少,而是他们的来头太大了,根本不是我可以招惹得起的。
  奶奶个腿,那鲛人肯定是苏先生养的,我把对方打成了重伤,对方会不会因此记恨上我,把这五行卸甲阵直接转变成大杀阵?
  我越想,心里面越是凉的厉害。
  不多时,一阵铿锵之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迅速停下脚步,眼睛眯起,注视着前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金属的亮光在黑暗当中一闪而过。
  还没等我看清那是什么东西,身旁一侧突然有热浪袭来,我一时慌张,为了躲避了热浪都没注意脚下的情况,还没跑上两步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一摔牵扯到大腿以及手臂上的伤口,疼得我直哭爹喊娘。
  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热浪再度袭来,而且比方才来势更为凶猛,灼热的温度,烤得我皮肤收紧。
  我定睛一看,顿时被吓了半死,只见离我不远的墙体上有一个通风管道,那管道之中烈焰喷吐而出,直朝着我迎面扑来,来势之凶猛,连我身前的大片空间都被卓越的高温烤得微微扭曲。
  我来不及思考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大团火焰,只想赶紧后撤,离那通风管道远一点。
  可不动还好,一动弹,我脚踝上就传来了剧烈的刺疼,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扎入了我的皮肉之中。
  “这从哪儿来的铁丝网?!”
  我低头一看,看到脚踝上竟然缠着一圈铁丝,正是铁丝上的倒钩戳入了我的皮肉里。
  我一看它,这鬼东西居然还会动!
  我很确认自己没有眼花,这的确就是常见的铁丝网。
  但本身这里莫名其妙的出现铁丝网就够奇怪的了,更怪异的是,这鬼东西竟然如同活物一样,还会蠕动。
  感受到猎物挣扎之后,铁丝网剧烈收缩,皮肉被勒紧,被铁钩刺穿,剧烈的痛苦使得我抽气连连,与此同时那火焰也逼近了。
  退无可退,我只能死咬牙根,强行调动了玄气,以此来抵抗火焰的侵扰。
  玄气能护体,但也要分情况,面对刀枪棍棒这一类的袭击,玄气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但面对温度极高无孔不入的火焰,作用就不是很明显了。
  哪怕我拼了命地催动玄气,并且还用上了鬼王印,也仅仅只是在身前勉强撑起了一股气场,火焰在离我半米之外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阻隔。
  乱窜的火苗暂时还靠不上来,但灼热的高温却能穿过玄气凝聚起来的气场,直扑我而来。
  短短的一两秒钟,我就被高温烤得大汗淋漓,手上湿滑得很,连连撕扯了好几遍,也难以将缠在脚踝上的铁丝网给去掉。
  不但如此,我的动作反而让铁丝网陷得更深,原本只是嵌入皮肉,现在被我这一弄,锐利的倒钩几乎都要戳到我的骨头了。
  五行卸甲阵以五行为基础,眼下金和火两种属性一起涌现而来,可以说是打得我落花流水。
  一面承受着高温的灼烤,另一面又要抵御脚踝上的巨痛,两者结合,把我逼向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肉身以及精神上都遭受着痛苦的折磨。
  我敢肯定,就是苏先生在暗中动了手,他记恨我伤了他养的鲛人,所以暗中使坏,要不然五行卸甲阵不可能一次性有两种属性同时现身。
  “老子跟你拼了!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的阵法,真能把我困死在这里!”
  眼看寻常的办法实在是无法帮我脱离困境,我干脆心里一横,戾气油然而生,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丹田,从心底,汹涌而起。
  这气息一出,我脚踝上的剧痛就跟潮水一样迅速褪去,连同那灼热的高温也同样失去了效果,我像具死尸一样,失去了最为基本的感知能力。
  没错,我动用了体内的煞气,想着让这股煞气接管我的本体,放手一搏也总好过憋着一股劲,死在对方的玩弄之中。
  煞气一出,我脚踝上的伤口迅速结痂,尚未干枯的血液也从原本的鲜红色变成了黑红色,隐隐间还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我露在外面的皮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块块青乌色的斑迹——这些都是尸斑。
  距离上一次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已经是大半年前了,那会儿是逼不得已,被凶兽天厄逼成了这副鬼模样。
  现在,我为了能从五行卸甲阵当中脱离出去,不得不再一次铤而走险,要是最终能够救出李勋跟卢晓媛,那么即便我控制不住这股煞气,最终尸化,那我也认了。
  “你身上哪儿来的这么重煞气?!”
  黑暗中,我的耳畔传来了一道惊诧声。
  “不好,他的意识即将被煞气接管。苏宏,赶紧把阵法停下来,说好的只是试探他一下,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惊诧之声刚落,又有一女人惊叫着说道。
  听到这女人的声音,我终于确定了背后使坏的人就是苏先生他们。
  你大爷的,把我逼上绝路,你才说是试探!
  听到二人的对话,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缠在我脚踝上的铁丝网松开来,那喷薄而来的熊熊烈焰也突然消散,四周的景象变得扭扭曲曲,这是五行卸甲阵即将散去的征兆。
  只可惜我现在要面对的不再是阵法,而是源自体内的浓郁煞气。
  煞气已经窜了出来,如久旱逢甘露一样,飞快地占据了我的丹田,蚕食着我的经脉,我能感觉到我的生机正在快速流失。
  “陆鸣,赶紧停下手来,强行让煞气接管身体,你会死的!”
  隐隐之中,我看到一个女人向着我飞奔而来,脚步很是匆忙。
  你以为我想死吗?
  这股煞气一旦释放出来,根本就不是我能够控制得了的!
  我心里面吐槽不已,身体却虚弱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意识也若隐若离,迷迷糊糊的,随时都有可能彻底陷入黑暗当中。
  “他生机流失得太快了,先帮他封住经脉和丹田,堵死煞气的源头!”
  “不行啊,这煞气太邪门了,我的符纸和法器都起不了作用!”
  苏先生和那女人相继来到了我身边,此时的我已经相当之虚弱了,眼睛一闭一睁,连抬起眼皮这一极细微的动作也足以抽干我全身的力气。
  到头来,我实在是扛不住,脖子一歪,浑身发软,倒在了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