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5)
  他是商场的狂徒,动不动就是豪掷十几亿甚至数十亿的豪赌。可在爱情面前,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所以他对着他从来都看不上的云逸发出了挑衅,像猎豹宣誓自己的主权一样等待着云逸喊桑九池一声嫂子。
  从下车那一刻他就在暗中观察着云逸,云逸或许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后悔,可他能看得出来。
  云逸在看到桑九池时的惊艳甚至刺痛了自己。
  但那一声嫂子,强硬地给他们划分了了界限,让云逸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能够肖想的。
  那是我云严的男人,是你连看都不配看一眼的存在。
  桑九池扶着云严回到客厅时饭菜刚刚做好,众人帮着两位前辈把饭菜端上了饭桌。
  这两位50+的老艺人,男的叫袁浩,女的叫张雅。因为是娱乐圈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见到他们一般都会称呼他们两个一声袁老师和张老师。
  张老师性格很温和,被岁月亲吻过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她看到云严能走之后惊喜的叫了一声,哎,能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话一直不多的云严今天的话却有点多,他没有去坐轮椅,而是洗完手后撑着拐杖坐在了餐桌前:和九池结婚没多久就开始有感觉了,他每天都帮我按脊背和摩腿,一按摩就是一两个小时。本来我对站起来已经不抱希望了,就连医生也告诉我只有亿分之一的可能性能站起来。
  他说着说着,目光渐渐放在了桑九池身上。
  突然被云严夸奖,桑九池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老脸一红,不由自主把头往下埋了埋。
  袁老师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能站起来就是好事,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云严首次在大家面前露出淡淡的笑容:借您吉言,我一定会站起来的。
  其他几个人和云严没什么利害关系,对云严自然是祝福,只有云逸,从一开始坐在餐桌上就如坐针毡。
  他受不了云严的气场压迫,更接受不了云严马上就能站起来的事实。
  霍灵自从刚才躲进卧室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转让他已经很尴尬了。他以前在娱乐圈里的那套八面玲珑在这里根本不管用,只要是在云严面前,他所有的行动都会束手束脚。
  在所有的压力面前,云逸竟然想起了桑九池。
  他小时候无助时,总会看着桑九池的海报来寻找安慰。
  就像自己小时候无数次在最无助的时候寻求安慰寄托时一样,他将目光下意识投向了桑九池。
  那一眼,他却发现桑九池的目光一直落在云严的身上。
  云严和桑九池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两个人似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
  云逸突然有些难受,桑九池的那双眼睛以前明明看向的是自己。
  他绝不可能是真的爱云严,云严这种人根本没有爱,他就是个恶魔,没人会爱他。
  桑九池怎么会爱上这头恶魔呢?
  他们两个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从来没听桑九池提过云严,难道是之后自己冷落他的那半年他们认识的?
  可桑九池的心很冷淡,自己追他都花了两年的时间,满打满算才半年,桑九池怎么会被这个恶魔俘获了芳心?
  这不是他认识的桑九池。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和自己有仇的云严?
  云逸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桑九池和云严结婚,会不会从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会不会是桑九池气恼自己背叛了他,所以一气之下找到了自己最讨厌的哥哥,和云严协议结婚?
  他疑惑地看了看桑九池,又看了看云严。
  下一秒,狂喜占据心头。
  一定是这样的,他们这么恩爱都是演出来的,桑九池是为了气自己。
  为什么会想到气自己?因为还爱着啊。
  因爱生恨啊。
  第89章 过气翻红顶流巨星20
  《幸福终点站》每隔四天就会换一个地方, 第一站是南方民风淳朴的一个村镇。没有随处可见的汽车,路大多是土路和石头路, 但风景优美、空气宜人。
  这片村镇随处可见的是大片的海棠花,房子的建造也很有特点。有圆圆的巨大鼓楼,还有些是用竹子搭建的房子。
  这里因为地处偏僻、交通落后的原因,经济一直提不上去,后来发展过一段时间的旅游业,为此还建造了度假村。但事与愿违,周围的旅游圣地抢占了几乎所有的客流量, 短短几天的旅游,游客们根本无暇来到这个偏僻的小村镇参观。
  节目组租的就是这个村镇当初为了开展旅游业建造的度假村小别墅,小别墅有前院后院,上下两层楼, 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 还带着一些潮湿和泥土的芬芳气味。
  从明天开始五对人就会领任务卡, 一边完成任务,一边将这个偏远山村的特产宣传出去,带动当地经济发展。
  这也是这次综艺的另一个革新,以前节目组的大部分会选择出国,今年导演组将场景全都放在了国内。
  综艺不仅仅只是为了通过流量而赚钱,它更是一种传播和引导。
  与其用过多地资源去宣传国外早已经不需要宣传的古迹,倒不如用仅剩的这次曝光机会来帮助真正需要曝光的祖国各地。
  晚饭快要开始时霍灵才姗姗来迟,一共五对, 大家都是娱乐圈的人精,一眼就看出了霍灵和云逸之前的气氛有些微妙,不过谁都没有说什么。
  前院的小院子里搭建了个凉棚,凉棚下面还有长桌和木凳。
  几个人在凉亭下欣赏了一下星光, 等到晚上九点就回房了。
  这座村镇周围都没有大型工业区,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嘈杂之后,连星空都显现了出来。
  云严因为还要处理公司的事物,早就回了房。
  节目组没有在卧室里安装上摄像头,桑九池进来时他已经洗了澡,换好了睡衣,正在笔记本电脑前忙忙碌碌。
  云严没有抬头,随口说了一句,回来了?
  桑九池嗯了一声,就开始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云严脸对着泛着蓝光的电脑屏幕,眼睛余光却一直追随着桑九池的身影。
  很快的,桑九池从行李箱的一个小隔层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长条盒子。
  云严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红色开始顺着脸颊开始向耳后蔓延。
  和桑九池同居的这十几天里,他已经收集到了桑九池扔掉的十一个玩具,桑九池手里拿着的这个,已经是最大的一个型号。
  桑九池参加节目还随时带着这个,这么大胆吗?
  云严强迫自己冷静,在他隐隐的目光中,桑九池拿起了浴衣和红盒子要往浴室走。
  他们两个虽然已经同居了半个月,可两人一直是分房睡,这样亲密地住在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里还是第一次。
  说不紧张和兴奋都是假的。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太ooc了。
  只是现在看到桑九池拿着红盒子往浴室里走,云严突然起了戏弄的兴趣。他从笔记本电脑里抬起头,眼睛随意的瞥过去,那个红盒子里是什么?
  桑九池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歪头审视地看了云严一眼。
  云严心里突然提了一下,桑九池的眼神里带着谜之诡异,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下一秒,桑九池迈着步子在云严身边坐下,直接把红盒子推到了他面前:很好奇吗?好奇的话自己打开看看呀。
  云严:
  ???
  打开,然后呢?
  云严尴尬地视线从红色长盒上挪开:不好奇,你拿走吧。
  桑九池遗憾地瘪瘪嘴,拿起红色长盒再次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云严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将视线再次对准电脑,脸色严肃起来,十指放在键盘上,快速打了几个字:车祸的原因调查清楚了吗?
  那是一个黑色的聊天框,对面没有显示名字,只有几个***号,查到了,你们出事的那辆车被人动过手脚。出事前的两周,它被送去了4s店包养,我查到了那家4s店的幕后老板,是你的父亲。
  云严眼中的杀气陡然出现。
  他猜测过那起车祸不正常,他曾经有过许多猜测,或者是商业对手、或者是仇家,亦或者是来自云逸的妈妈。
  他也将怀疑的目标对准他的父亲,但心底深处还是希望不要出现这种结果。
  他能看出父亲对云逸和小三的偏爱,可母亲在世时他对母亲同样珍爱,对她好到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
  云严一度以为自己出生在了最幸福的家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敬爱的父亲原来是这副嘴脸。
  对面的人还在打字:不仅仅是这些,你外祖父家的破产也离不开你父亲的手笔。他偷偷将你外祖父家的很多商业机密卖给了你外祖父的竞争对手。
  云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只要他们孩子啊,云家的家产就永远不算真正属于你父亲。五年前你母亲还掌握着云家51%的股份,这也就意味着别看公司姓云,但实际的老板是你母亲,你父亲充其量只是她的打工者。
  五年前,你外祖父家破产,没有了庇护之后,你父亲迅速向公司追加资金,你母亲根本斗不过他。51%的资产渐渐被稀释成了35%,后来又被你父亲的花言巧语欺骗,35%的股份被抛售地之剩下5%。你母亲死后,那5%的股份就到了你的名下。
  ***:我之后会把调查的证据打包发给你,这就是我帮你调查的全部内容,你之后打算怎么做,报警吗?
  云严:我会报警的,但不是现在。
  他的眼神像千年冰川中的寒锥,带着森冷的杀意,如果你调查的都是真的。既然云氏是他最珍贵的东西,那我就毁掉他最珍贵的东西。
  对话框中,很快传来了一组压缩包。
  云严点了接受,压缩包很快接受完成。
  打开压缩包,云严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有详细的交易记录和聊天记录。
  是父亲买通4s店的人对车做手脚的聊天记录,父亲还通过海外账户给那个人打了七位数的转账。
  原来他和他母亲的命,竟然只值七位数。
  云严看完后就把文件全都放进了加密的隐藏文件夹里,关上聊天窗口,他默默操控着轮椅走到行李箱面前,从里面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来到阳台。
  桑九池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云严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阳台没有开灯,只有大厅里的光微微泄露了一点分给了阳台。
  在昏黄的灯光下,云严的肩膀和后背紧紧蹦起,像对抗猎人时绷紧全身的孤狼。
  这种状态的云严,就像他第一天见到的那样。
  孤独、冷漠又警惕。
  桑九池微微一怔,将红色长盒放在桌子上慢慢走向了阳台。
  云严背对着自己,桑九池只能看到他僵硬的肩膀和泛着红点的烟头。
  十指温柔地插进云严的头发里,桑九池弯腰闻到了他肩膀间带着薄荷味的烟草味道,你心情不好?
  云严刚才一直在深思,没有听到桑九池的到来。
  因为洗澡而略显冰冷的身体贴在自己后背的那一刻,云严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挣脱出来。
  他捻灭烟头后看向桑九池,双眼和表情已经恢复如常,没什么,生意场上的事情,洗完了?
  桑九池湿漉漉的头发搭在的肩膀上,水滴立刻顺着两人靠在一起的地方从桑九池身上滑落进了云逸的胸膛里。
  桑九池:嗯啊,睡觉吧。
  云严反手抓了一把桑九池的头发:等下,坐椅子上,我给你吹吹头发,湿着头发容易感冒。
  好。桑九池听话地坐在了镜子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镜子,也不知道是看自己还是看他身后的云严。
  桑九池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云严打开暖风开关,一只手摆动着吹风机,另外的五指在桑九池的头发里自然的穿插。
  微长的柔软长发被自己分成好几股,吹动时还能闻到很好闻的薄荷花香味道。
  云严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口气,将桑九池独特的味道吸进了自己的腹腔。
  认真地吹着头发,云严眼神对着镜子微微一瞥,就看到桑九池脸上不正常的红色。
  拨动头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云严的眼睛在卧室里扫了一圈,立刻就看到了那个被冷落在一边的红色长盒。
  那么大,真的吃进去了吗?
  云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桑九池独自躲在浴室,艰难抬腰的动作。
  还算宽阔的卧室,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他轻咳一声,关掉了吹风机放在梳妆台上,好了,我今晚睡沙发,床你睡吧,好好休息。
  云严说完落荒而逃般操控着轮椅拿着一个枕头放在了沙发上。
  沙发还挺大,装下他没问题。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桑九池,他喜欢桑九池,他也知道桑九池对自己有好感。但两人从一开始就被一纸协议束缚住,他们的相处模式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不知道怎么跟桑九池相处。
  他和桑九池的默契就好像经历了几辈子的锤炼,可他这辈子又不知道怎么跨出这一步。
  身后,他听到桑九池叹了口气,那我关灯了。
  灯,陡然关上。
  房间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云严躺在沙发上,很快就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
  起先看不到的东西也渐渐能够看到轮廓,他把头朝向床的位置,在黑暗中一双眼睛窥探着床上的桑九池。
  整个村镇的睡觉时间都很早,晚上十点外面早就没有了人声,只剩下聒噪的蝉鸣和蟋蟀叫、青蛙叫。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云严眼皮快要打架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道细微的低喘声。
  云严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声音是什么,又一道声音传入了自己耳朵里。
  这一次,声音清晰又缠绵。
  好像盛夏夜晚的小母猫,发了情之后难耐地顿在墙头发出的叫声。
  黑暗中,云严瞳孔皱缩,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桑九池的方向。
  在他的正前方,白色的太空被浮动着。
  十分有规律,又看起来没什么规律。
  云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暗搓搓地像个痴汉一样在这个房间里偷窥着桑九池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