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第88节
  楚夜笙听她这般说,不觉来了兴致:“不妨说说看,二位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江温尔看了黎落一眼,又转眸望向楚夜笙:“宁国同南安国交战的地形图。”
  楚夜笙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来:“明日这个时辰这个低调,地形图楚某必当奉上。”
  将这承诺留给江温尔二人,楚夜笙便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远,黎落才佯装生气地退了江温尔一下:“江姐姐怎可拿我的名字做交易!”
  “我就知道你会这般计较!”
  江温尔一边笑着拉起她的手朝前面走去,一边说道:“亏是这晌午热天无人来这御花园,否则光是见着刚才你被夜楚王爷抱在怀里那一幕,足以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再看那夜楚王爷大有不问到你的名字誓不罢休之态,再这样耗下去定会被人撞见。再说了,用你名字换一张战场的地形图,倒也值了。”
  黎落听她这么一分析,倒还觉得有几分道理,遂点了点头,同江温尔一道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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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与南安国的战事吃紧,下午琉璃便着人拟好缩减宫妃用度的懿旨宣到了各宫。
  位份高的嫔妃自是无所谓,左右平日里内务府也没少孝敬,再加上以前皇帝的赏赐,缩减用度对于她们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倒是苦了那些个不受宠的嫔妃和位份低的妃嫔。
  翎坤宫的懿旨刚传达到各宫各处,落缳宫首当其冲。
  自打慕容璟烨开始踏足后宫,就压根没来过她宫里。她平日里为了弥补自己容貌上的不足,可没少在衣服首饰上下功夫,再加上她本奢侈,吃穿用度总是顶好的,纵然妃位上的月俸再足,也经不起她那般花销,是以翎坤宫传懿旨的宫人刚走,关雎鸠就一脸不快地将手边高桌上插了桂花的花瓶扫到地上。
  殿中宫人见她生气,身子一抖全部跪倒在地。他们虽见惯了她喜怒无常的性子,却还是害怕她会因此将火撒到他们身上。
  立在一旁的冬青忙走上前去,扶着她在桌前坐下,又取过茶壶倒了杯凉茶小心翼翼地递到她手中:“娘娘,您消消火,别气坏了自个儿。”
  冬青话音刚落,却从外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掌声。
  关雎鸠横眉竖起,怒声道:“谁在外面鼓掌叫好?”
  离门最近的一个小宫女竖起脖子朝门外望了一眼,又回过头来低声道:“回……回主子……是楚良人那屋……”
  她话音未落,关雎鸠猛地站起身来“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这个小贱蹄子!合着本宫不舒坦她就高兴了!”
  “娘娘,要不要奴婢将她给带过来?”
  冬青问道。
  关雎鸠闻言目光一凌,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开:“不用了,本宫亲自过去瞧瞧。”
  说罢,关雎鸠从黄松木的凳子上站起身来,雄赳赳气昂昂地领着冬青去了落英阁。
  二人刚踏进屋子,便被眼前人的舞姿惊艳得合不拢嘴。
  只见楚落衣轻点脚尖点在白瓷碗沿上身轻如燕,一袭白色舞衣随着她脚下的动作翩飞飘舞,她玲珑腰身间系着一条素白舞带,那舞带被她捻在指尖在空中一圈套着一圈的舞动着。
  若不是面前这个女子真真切切是平日里那个唯唯诺诺的楚落衣,关雎鸠与冬青险些误以为是天上坠入凡间的仙子。
  宁宫中,纯贵人舞姿算得上一绝,可现在看来,楚落衣的舞技却是更胜一筹。
  楚落衣舞得很欢,可当她最后一个旋身时,却望见门口的关雎鸠,不觉心中一慌,脚下一个趔趄从碗沿上摔了下来。
  脚踝处骤然的疼痛让她的因为跳舞而累得通红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可是这点疼痛远不及关雎鸠带给她的恐怖。
  楚落衣强忍着脚踝处火辣辣的痛意一瘸一拐地走到关雎鸠跟前跪下:“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关雎鸠是在楚落衣从碗沿上掉下来的那个瞬间回过神来的。她迅速隐去眸中的惊艳,冷然地望着她:“楚良人真真是好身段,不去当伶人倒是可惜了。”
  跪在地上的瘦弱的小身板猛的一抖,忙磕头道:“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娘娘恕罪!”
  关雎鸠正是一肚子怒气无处可出,这关节眼儿上楚落衣撞了枪口,她又怎肯善罢甘休。遂示意冬青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宫女进来,架着楚落衣走到了院中。
  香儿见自家主子被拖走,赶忙上前去阻止,却被冬青一脚踢开。
  夕阳西斜,柔和的光晕将院中一棵桂树的树影拉得老长老长。
  关雎鸠抬眸大概看了一眼树的高度,便指着被宫女架着的楚落衣道:“将她绑了挂到树上!”
  “娘娘饶命!娘娘臣妾知错了!”
  楚落衣泪眼婆娑,不停地挣扎着,奈何娇弱如她,怎敌两个粗使宫女的力气。不大一会儿,她便双脚离地,被结结实实地挂到了树上。
  “贤妃娘娘,求求您饶了臣妾吧,贤妃娘娘。”
  关雎鸠眉头一蹙,伸出涂了玫红色蔻丹的手指堵住耳朵:“真是聒噪,把她的嘴巴给本宫堵了!”
  楚落衣闻言,又使劲挣扎了几下,可是却徒劳无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宫女恶狠狠地将帕子塞进自己的嘴里。
  “呜呜——呜——”
  关雎鸠看着她柔弱无助的小眼神,心里这才稍稍好受了些。
  但是,女人的嫉妒心却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一个在一群貌美如花的女人中生活着的相貌平平的女人。
  关雎鸠从腰间抽出一条白色的绣花手帕,轻轻地抵到鼻子下边,嘴角却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来:“冬青,楚良人这般喜欢跳舞,去把本宫珍藏的那件霓纱水烟舞裙取出来替楚良人换上。”
  说罢,她不急不缓地走到石桌前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树上的楚落衣。
  冬青闻言斜眼瞥了楚落衣一眼,脸上却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
  待冬青取了那件裙子出来,楚落衣才真正明白了冬青刚才那表情中的含义。
  所谓的“裙子”,不过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除却身体上最的部位处有一块半隐半现的遮羞布之外,其余部分几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