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于是他慢慢地引导你,造就了光华四射的大妃娘娘,让您走向荣华富富,权势荣宠,而其代价便是最终让您伤害了一个最不应该伤害的人,她本是这世上待你最好的人,你却强迫自己将她想成了世上最不堪的人,同她反目成仇,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甚至是您自已才能说服您自自己,有勇气去取代她在您夫君心中的位置。”
  碧莹不由看向我,泪如泉涌,混身抖得要散了架,我从她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她的世界是已然崩解,她一直所拥有的一切,骄傲,自尊,名声,权利,地位,良心,执着,人生的情爱,甚至是恨,倾刻间土崩瓦解,化为虚无,变得如此可笑,我本该兴灾乐祸,大声嘲笑她,可偏偏心中那一股强烈的不忍和辛酸涌起,我定定地看着她,流泪颤声说道:“别说了。”
  然而张老头却不顾我继续冷冷说下去:“其实,大妃娘娘,以您的才貌本无须这般借着花木槿之名在撒鲁身边终日战战競競,残害偶得宠幸的宫人,以保全大妃的地位,”他不动生色地走到碧莹面前,似是替碧莹挡开了果尔仁,“七年前叶护顺水推舟地救下了娘娘,认下了大妃娘娘做义女是因为明仲日,如今叶护又在天祭宫变中救下娘娘,不仅仅是因为娘娘的身体里流着明家的血,叶护要再一次利用大妃娘娘的血打开这个银盒,取出这最后半块的紫殇,好轼杀撒鲁尔陛下。”
  “还有一个最重要也是最无奈的原因,”他的眼中闪着冷嘲,瞥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正如同花西夫人之见,上面那个也快被弄疯了的可汗陛下对您还是动了真情了,他必竟还是爱上您。”
  卡玛勒慢慢移动身形,我翻身取出金箭,架在金弓之上,对准了卡玛勒,充满了杀气,而张老头的混身似也紧崩起来,口上却依然笑道:“叶护老大人,关键时分,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您还想在最后时刻将大妃娘娘做人质去要挟撒鲁尔吧。”
  话音还没有落,果尔仁冷笑不变,长矛长却已刺出,张老头手中的长鞭已化为一条乌龙,霍然有声地地甩向果尔仁,挡开开果尔仁的长矛,却不想果尔仁的袖中甩出两道银光,闪向碧莹的左脚和张老头的左肩,张老头身手敏捷地闪开,碧莹却惨呼着倒地。
  她想挣扎着爬起,却不停地打着趔趄地滑倒在地,每次挣扎,脚踝上的血便越是汹涌,最后连身下也开始流血了,她捧着肚子,痛苦地嘶叫了起来,华贵的衣袍沾满了从身下流出的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慢慢汇聚成流,诡异地淌向那护坛池中。
  果尔仁对卡玛勒叫道:“快些,结界马上就要开了,快些取走紫殇。”
  卡玛勒口中诺着,长刀也襞向了我,弓箭须要射程和距离,我延着四壁飞奔,仗着轻功比游牧民族出生的卡玛勒高一些,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回头张弓即射,黄金箭处,卡玛勒的手腕钉在那里,他嘶声痛叫着,我正待射出第二箭,结果了他,果尔仁却冷笑着射出一枚暗器,打偏了黄金箭的方向,卡玛勒惊惧地看着流星般地黄金箭险险地划破他的脖子,钉在他的耳边。
  果尔仁左脚踢飞了张老头,身影一闪,晃过我射向他的金箭,闪电般地来到我面前,当胸一掌,把我打飞了出去,落到碧莹的脚下。
  张老头也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嘴角也是流血不止,看来受伤不清,我吐着鲜血,银盒周围的光圈开始发出红光,似是慢慢地变弱,慢慢消散,果尔仁来到我的身边,看了看高台和我,仿佛是在斟酌先杀我,还是先取银盒。
  最后他的眼中杀意又起,我忍住胸口的痛苦,暗中捏紧了一支黄金箭。
  果尔仁对我举起了长矛,阴恻恻地笑道:“木姑娘,老夫没有看错,你同你的妹妹一样,皆是祸水,无论在紫园,还是在弓月城,你一日不死,便会来阻我一日,还是让老夫送你上路吧。”
  正要向我刺来,忽在空中一顿,他微皱眉,向下看去,身上的碧莹却挣扎着反身抱住了他的腿,她脸色腊黄,分明已是疼得汗如雨下,却强忍痛意,哆嗦着嘴唇说道:“义父,莹儿求您不要伤害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海给诸位拜年啦,祝各位金鼠年万事如意,新年进步,红运当头,职位高升,帅哥美女任你选,欧元钻石大把捞:)
  ☆、第一百三十四章 长恨水长东(六)
  果尔仁用力挣了几下,碧莹死命地抱着果尔仁不放,对我哑声喊道:“你......你快走。”
  我叫着碧莹的名字,她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维持着抱着果尔仁的姿势,身下的血尽染裙摆。
  乌玉般的青丝散乱地蔓延在碎心殿上,发梢沾着血丝,丝丝缕缕粘在她满是汗水和血水的脸上,琥珀眼瞳依然盯着我,却已然开始涣散,慢慢失去光彩,只是反复说道:“木槿快走,木槿快走。”
  果尔仁的脑门青筋暴裂,终是叹了一口气,跪了下来,探身抚向她姣好而惨然的脸上,叹声道:“孩子,我本不想伤害你,只是想借你的血条开结界罢了,你放手罢,不要逼我。”
  碧莹仰首凄然道:“我这一生本就是个错误,可今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伤害她,因为如果她死在这里,陛下也会凶多吉少。”
  她俯在果尔仁的脚上气若游丝:“这几年我承蒙义父关照,今日就把这条贱命给你,请您放过木槿,放过陛下吧。”
  只可惜她的话音未落,果尔仁早已眼露凶光地一掌拍下,碧莹狂吐鲜血,终是被果尔仁狠狠地踢到我的身边,鲜血飞溅到我的脸上,那双清澈含泪的栗瞳里映着我惊恐的表情。
  我放声尖叫着碧莹的名字,奋身扑过去狠狠向果尔仁的大腿扎上金箭,果尔仁痛叫着踢开碧莹,后退了三尺。
  这时,卡玛勒挣脱了黄金箭,来到了果尔仁的身边。
  张老头也摇摇晃晃地立到了我们的面前。
  “叶护大人连妇孺也不放过吗?”张老头冷冷道。
  我流着泪,向碧莹爬过去,抖着手掏出灵芝丸,塞到碧莹的嘴里。
  曾经有个女孩为了证明我的清白,竟然撞柱自尽,血溅荣宝堂,七年之后,因为误会,这个女孩莫名其妙地抢走了我的初恋,也曾要致我于死地,如今,她又为了救我,不顾身孕,身受重伤,眼看又是活不成了。
  荣宝堂上的一幕还有在紫园里碧莹对我的微笑在我脑海中不停地闪着,我几欲疯狂,口中连声唤着碧莹,可是碧莹身下如血崩一般,血流成河涌向神坛,她美丽的双目淌着恐惧和悲伤,看着我用尽力气才哀凄地出声道:“木槿,我......我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仿佛是投入死水的深石,激起了我半生的悲幸与沧凉,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只是紧紧抱着她,咽着自己的泪水,含笑道:“你是碧莹啊,小五义中的一员,我的结义三姐,你忘了吗?碧莹?”
  她似是受了极大的震憾,呆在那里,她的目光闪着无比的愧悔,间又夹杂着那一种我熟悉的光辉,如同小时候,她躺在病床上,我们夸她的手艺巧,一个一个认真地把要缝补的衣衫交给她时,她眼中折射的欣喜而雀跃的光芒。
  哆嗦着嘴唇也对我笑了起来,泪盈满眶的她摸索着抓紧了我的手,欲语还休。
  然而就像天空的流星一般,她的笑容被撕心的痛楚所代替,猛地闭上了眼睛,沉在我的臂弯中。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大声叫着:“碧莹,你快醒来,撒鲁尔会救你的,你快醒来,不要睡了,你不是想见他吗?”
  我叫了好几声撒鲁尔的名字,到最后已变成大声哭叫,然而碧莹却还是没有睁开她美丽的眼睛。
  我抱紧了碧莹,感觉她的心脏越来越微弱,我慌张地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任何援兵,谁来救救碧莹和她的孩子。谁来救我们!
  我怀中的紫殇又热了起来,灼烧着我本已痛苦万分的胸腹,谁来救救我们,紫殇,你还能再救我们一次吗,非白,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恨这个残忍混乱,冷酷无情的世界,可是却也不想就这样死去,像明凤城那般埋在这个地下宫里面一辈子!
  不远处,张老头同果尔仁和卡玛勒缠斗的影子模糊了起来,唯有果尔仁狞笑着向我们走来,他的目光越地我们,凝向高台之上,纵身越向高台。
  眼看他的手就要触及银盒,忽然轻嘨传来,就在果尔仁和卡玛勒进来的石门又一闪,出现了几个人影。未到跟前,早有人射出五支银箭,逼退了果尔仁,那结界又轰间关闭。
  果尔仁躲闪不及,紫色的衣袍被烧焦了一片。
  然后我恍惚间感到有人要将我怀中的碧莹拖了出来,是谁?是敌是友?
  我混身发抖间,紧紧抱着碧莹,心中发狠地想着:“果尔仁,你敢再伤害我和我的姐妹,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向那人狠狠刺出金箭,那人咒骂着后退了一下,然后轻易格开了我无力的双手,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恨恨道:“你这恶女人,就是喜欢谋杀亲夫。”
  我微愣间,怀中一空,有人抱走了碧莹,然后自己也被人搂进怀中:“木槿,你没有事吧!”
  我抬起头,依稀是紫色的光环,那人给我嘴里又塞了一粒不知名的药丸,又替我推宫输入真气,我的眼前渐渐清醒了过来,却见眼前一人琉璃紫瞳,潋滟生姿,充满焦灼地看着我,正是段月容,口中却劈里叭拉吐出几句:“没见过你这号傻女人的,我早说过你的一腔热血会送你的命的,人家恨不能生食你的骨肉,你还去救她?蠢货,傻瓜,无用之极。”
  我想告诉段月容,这回不是我救碧莹,是碧莹救的我,可是张口欲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快点闭嘴调息吧你!别担心那女人了,人家的老公来了,你快点怛心你自己吧,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他对我低吼着,不顾我的反对,点了我的哑穴,又助我输入真气,我这才注意到,碧莹正被一个红发之人抱在怀中。
  那人满脸血迹,混身是伤,红发飞扬,酒眸似血,还真是碧莹的相公来了,当今突厥第十帝,阿史那撒鲁尔。
  阿米尔跳过去与卡玛勒纠緾在一起,我无力地倚在段月容的怀中,阿米尔进来的地方又闪出身手敏捷的四人,前二人是我认得的沿歌和春来,后面一人目光如炬,身材异常高大,身手矫健,却是小放,接着又涌入四个人,为首一人却是风情俏丽的男装佳人,我盯睛一看,正是悠悠。
  唉?!怎么全来了?
  沿歌和春来跑到我这里,嘴里焦急地喊着:“先生没事吧!”
  小放也不急着同我说话,只是着急地给我把脉。
  悠悠带着另三个高大的暗人快速来到张老头那里,恭敬道:“青媚来迟,罪该万死,望主子恕罪。”
  却见张老头满脸是血,愈是狰狞,双肩微颤,站在那里微喘着气,青媚紧张地想上前去扶住他,张老头却冷冷地甩了她的手,高高在上地睨了她一眼。
  “小人万死难辞,”她立时面色苍白地后退一步,冷着脸抽出长剑,带着另三个暗人冲向果尔仁:“请主子略作休息,待小人灭了这个胆大妄为的果尔仁。”
  “木丫头,”我的耳中飘进梦嗌般地话语,回头,却见撒鲁尔正抱着碧莹,口中依然唤着木丫头,他的目光淌着无限的伤痛,碧莹却没有醒来,他往碧莹的嘴里塞着药丸子,碧莹咳嗽着,吐出几口血,睁开了涣散的眼。
  “我不是在做梦吗?”她的声音那样轻,可是我却听得见,撒鲁尔对她笑了:“不是梦,傻丫头,我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虚弱而艰涩道:“对不起,我......。”
  “嘘!”他如哄着心爱的孩子,抱紧了他,展颜笑道:“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早就知道了。”
  果然如此,非珏早就认出了我,可是你却爱上了碧莹,我分不清身上或是心上的痛哪一个更痛一些,只是惆怅地看着他们,碧莹的泪涌得更多,只是问着我心中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我....我不是你的木丫头,”她勉力抬起一只手,指着我道:“她才是真正的......。”
  “傻瓜,”撒鲁尔挽住他的手,放的唇边,冷冷瞥了我一眼,轻而对碧莹温笑道:她是原非珏的木丫头,你却是我的木丫头。”
  他的眼睛再度向我瞥来,如恶磨般殷红凶恶,竟满是恶毒的杀意。我兀自一惊,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提起以前的自己是这样的冷淡,就好像是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骇然莫名,不由向段月容挨去,耳边传来段月容在上面的冷笑,我一抬头,却见他的紫瞳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台上的银盒。
  他低头对我笑道:“你且等我一等,我倒想看看这个捞什子铁盒,到底有什么东西。”
  呃?!这小子怎么这个时候起了这么个念头。
  其时我已说不出话来,只是抓着他的袖子,他却狡黠地一笑,挣开了我的手,状似亲着我的脸颊,在我耳边轻道:“这撒鲁尔反复无常,须拿到这铁盒才好挟制他,这原家人打得也是这个算盘,你且放心。”
  他抬起身子,对我轻浮笑道:“爱妃莫怕,寡人这就去将那所谓的紫殇取来,送你作礼物,为汝压惊,何如。”
  他让齐放扶着我,长身站起,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猛然跃向那高台,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各位兄弟姐妹,读者,同学们,拍砖筒子们,小海刚刚考完,小海这人比较苯,加上从花西的世界里脱出来,记考试的东东花了很多时间,上周六小海也发烧了,所以直到这周日才好一点,可以更新了,不过不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怀疑小海人品及文品的筒子们,请消消气,愿意继续蹲点的,咱们继续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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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长恨水长东(七)
  他让齐放扶着我,长身站起,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猛然跃向那高台,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瞟了过去。
  果尔仁虚晃一招,躲过悠悠,腾空轻点那个暗人的肩头,飞向段月容,段月容回手一挥堰月刀挡开果尔仁,果尔仁刚刚落地,张老头的长鞭就到了,可是一到结界,鞭梢立刻哧地被烧焦了。
  仿佛是宿命的牵引,他的眼神闪着我从未见过的兴奋的战栗,我且惊且怒地心想,这个蠢货段月容,这个结界如何厉害,你连天蚕银甲都给我了,莫非也想像前世一样打得魂飞魄散你才开心?
  我大呼:“朝珠快回来。”
  段月容刚刚落地,恰好转过头来,对我眨了下眼睛,猖狂道:“爱妃莫怕,寡人有佛祖保佑,断不会有事的。”
  我又气又急地看着他,这位兄弟啊,佛祖大人保佑谁都不会保佑你的啊!
  果然话未说完,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量向他扫来,黑影一闪,却是那个带面具的原家暗人手持着双勾,霍霍挥向段月容。
  这个暗人带着的白面具好熟啊,我暗自心惊间,段月容长刀一挥,眼看那人人头落地,我惊呼:“月容快住手,不准再伤原家人。”
  其实我的怛心实在多余,因为白面具暗人刀峰微错,段月容的头发被削落数缕,段月容的偃月刀在空中同双钩相缠,火花四溅,他冷静地飞起一脚,扫向白面具的下盘,可张老头的长鞭挥向段月容的劲项,同白面具二人出手似老友故交多年,合作得天依无缝,段月容面色紧崩,目光虽不曾慌乱,却早已收了方才的嚣张。
  “怎么,还没过河,原家人就要拆桥了吗?”段月容冷冷道。
  “哼,无论是紫殇还是撒鲁尔陛下,皆出原家,还请太子退回去,莫要淌这混水。”张老头冷冷道,手下却招招凌厉:“方才分明是殿下先出狠招吧,莫要逼我们先来算算永业三年西安屠城的血债。”
  瞬间,我这才猛然间意识到,段月容同原家是敌非友,本就是你死我活,就算段月容不杀原家人,原家人亦会拼死杀了段月容,我的心活活地跳到了嗓子,眼看段月容就要血溅满身,身后的齐放不知何时,人影一闪,挡开了白面具。
  “真真想不到,金谷真人的关门弟子,成了大理段氏的走狗?”白面具的声音嘶哑难听,可是我却心一动,这人的声音我以前听过的,脑海中猛一惊醒,这个声音是那个爱戴着白面具的变态.....是他,是多年前那个原家的暗宫主人?
  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死,还亲自出马了!
  “放乃一江湖浪客,不理这乱世纷争,但求我家小姐无恙罢了,”齐放冷冷道:“现下敌我不明,还请原家的好汉先忍一忍。”
  场面乱作一团,伴着碧莹痛苦的叫声,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了起来,我一回头,却见碧莹捂着肚子大叫着,恐是临盆了,撒鲁尔的酒瞳也有着慌张:“木丫头,你怎么了?”
  碧莹的下身又开始流血了,那带着诅咒的鲜血仿佛受着某着诱惑,慢慢地汇聚在一起,宿命地流向莲花台,我爬过去,分开碧莹的双腿,撒鲁尔一把扼住我的喉咙,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我瞪着他,艰难说道:“我要给她接生。”
  撒鲁尔冷哼着把我甩给两个毛头小子,我按住要扑过去拼命的沿哥和春来:“救人要紧。”
  我爬过去,颤着手分开碧莹的双腿,我眼前一片血色,什么也看不真切,这个孩子能生下来吗?明明只有六个多月啊!
  即便生下来能活下来吗?
  我帮碧莹轻扶小腹,用前世看到的孕妇知识,还有那的替母马生小马的经验,硬着头皮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