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手札之蝉衣记 第54节
  当然项墨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姜璃躺在床上盯着帷帐发呆的时候项墨便回来了。
  姜璃看见他也丝毫不吃惊,只瞟了他一眼就继续发愣想着心事。
  项墨脱了外衣上了床,抱了她就问她这是怎么了。虽然项墨要是想知道姜璃每日发生的事情易如反掌,但若非必要,他也不愿监听姜璃的日常,所以今日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情。
  姜璃自是在想着宜安和周衍定亲的事情,她虽然十分懂得宜安的选择,心里却又隐隐觉得遗憾,她觉得像宜安这样好的女子,其实可以值得更好的。周衍不是不好,而是心有所属的人,再好和他在一起心也会累吧。
  可是世人大多如此,能觅得一负责任肯尊重嫡妻的良人已属难得,心里有上个把人那都不叫事,更何况周衍喜欢的又不是什么可以纳回来杵在面前戳眼睛的宠妾。所以姜璃隐隐的遗憾对着宜安爷说不出口,只略惆怅一下罢了。
  而且自己只替宜安考虑着实没有道理,周衍自小到大就跟自己兄长似的,她竟然没有因为他可以娶到宜安而替他高兴。因为宜安聪慧,嫁给周衍,想必能够很好的协助周衍,打理好宁国公府。
  这却是因为姜璃受生活环境影响,知道即使一个女子再聪慧再能干,男子的心却是不可理喻的,并不会因着你聪慧能干就多爱你,最多是敬你,重你而已,如她的母妃安王妃,她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母妃更好的人了,可是她父王摆在心上的还是容侧妃。
  此时项墨问起,姜璃除了前世的事,向来对项墨都是无话不说的,她便有些闷闷不乐的把宜安和周衍定亲的事情跟项墨说了。
  项墨听她是因此事不乐,心里冷哼了声,道:“她既然乐意,自有她的理由,你还纠结什么?”
  第100章 夫妻之事
  姜璃有一些无奈道:“情理上来说我当然是懂得,毕竟在这京都,我也知道很难找到比周大哥更好的人,其实他们性格也很合拍,必是可以相敬如宾的,只是不知为何我还是有些替宜安难过。”
  项墨知道她说这话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是听姜璃说在京都都难找到比周衍还要更好的人,心里立即就泛起了无理智可言的酸意,当你喜欢一个人到极致的时候,总是有些不合理的情绪,明知道事实不是如此也会不爽。
  项墨在前些日子梦到姜璃喜欢上别人的时候,早把她身边的男性生物都过滤了一遍,周衍自然是最大的敌对对象之一,因为他查到的姜璃小时候的事情,可满满都是有周衍的影子。
  他不高兴,想到此时她在自己怀里脑子里竟然可能有其他男人的影子,就满心的不舒服,便按了她在怀中,一边低头吻她,一边伸手解她的中衣带子,道:“世人多有不同,她有脑子,选择什么自然是充分考虑过的,你真是操的什么心。夫妻之事,也唯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然低哑,那手也早已松了姜璃的中衣,伸了进去揉捏。
  姜璃吓了一跳,推着他嗔道:“什么夫妻之事,他们连定亲都没有呢,你乱说的什么话。”
  项墨低笑,这话题真是歪的不行,只是他看她迅速绯红的脸颊和肌肤,还有专注回来的眼神,心里才愉悦了些。
  他只噬咬着她不再说话,随着他吻咬的深入和手上不停的动作,不一会儿姜璃便已丢盔卸甲,先前的小小惆怅早飞到了不知哪里去,只娇吟着攀着项墨让他轻点。
  项墨这次回来自开了荤,食髓知味,就差不多跟需索无度似的,见到姜璃那就跟见到饿狠了的恶狼见到小羊羔,目光里都带着想把她一口吞了的信号。
  姜璃毕竟年纪还小,虽然身子和那里各种精心调养,也经不得他变着花样的揉搓,每日里要了一次,姜璃就已经受不住哭了求他。好在项墨虽然想得厉害,但自制力惊人,他怜惜着姜璃娇弱,动真格让自己尽兴的时候其实还真不多,多是换了花样宠爱姜璃,把小姑娘养得越发的敏感,能受度也高了许多。也是为了将来的福利,憋出了老命了。
  此时项墨因又想起了那个糟心的梦,还听了姜璃说什么在京都再找不到比周衍更好的人,便心头醋意横飞,只恨为何自己没在姜璃幼时就认识了她,然后把她养在自己身边,这样她的眼睛里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人,哪里还有那么些关于什么姓周的记忆。
  他却忘记了其实他早在七年前就认识姜璃,还救了她一命,只不过把人救了后就扔在了一边自顾去了,未能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姜璃怕疼,在外人面前还倔强的挺着,可是在项墨面前向来就爱娇的不成样子,平日里行夫妻之事,但凡项墨重了点就眼泪弯弯娇糯糯的求饶,哭得项墨心软只宠着她满足了她自己却得憋着,今日项墨却是不理姜璃如何的娇吟低泣求饶都只一边搂了心肝宝贝的用情话哄着,一边却是动作不停的按着彻底尽兴了一回。
  事后项墨抱了被折腾惨了的姜璃清理上药后,也因着她的红肿异常而心疼不已,抱了几近昏迷的她在怀里好一阵安抚。
  他原以为她是累得差不多睡着了,却不想姜璃在他怀里窝了一阵,突然就开口低低的道:“我原本也是不懂,以为像母妃和父王那样的生活再正常不过。可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生活可以这么好自己可以这么幸福。宜安那样好,所以才希望她也可以这样幸福,不那么委屈求全的生活。”
  项墨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激动从腹中升起。
  姜璃原先并不爱他,是被他半哄半骗着娶了,又费劲了心思宠着她让她心里有了自己,可是也就是因着这个他心底就一直有些不安,他怕姜璃对自己的感情是自己哄来的,不真实也不够深,所以才对那个梦那么介怀。
  此刻听到姜璃这样说,自是惊喜异常。他抱紧了她,吻着她的头顶好一会儿,才压了压澎湃的心情安慰姜璃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际遇,不可强求,也别为了他人的事情烦恼。”
  当然没有忘记继续给姜璃洗脑,继续道,“阿璃,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只会对你更好。”
  姜璃刚被折腾完没什么力气,细细“嗯”了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安心睡了,心里就模模糊糊的想着,那前世是怎么回事呢,其实际遇可以一样,但不同的选择,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只是想着也是无解,便也渐渐睡着了。
  第二日,明惠成亲。
  作为姐妹,姜璃既是在安王府,这日一早姜璃便要去大房明惠的院子里给明惠送嫁。
  因着项墨前一晚上的折腾,姜璃这日睡得很沉,早上项墨起身时也是一点都没察觉,醒来时竟然已是巳时,就匆匆忙忙梳妆了过去,也已经是迟了。
  姜璃到了明惠的院子,里面已经满满的都是人。
  项大夫人在外面接待客人,项老王妃却是坐在了房间里陪着她自来便当成眼珠子疼得明惠。这么些年来,项老王妃分给姜璃宜雅宜兰三姐妹的关爱加起来也不及明惠一根指头的。今日明惠出嫁,项老王妃自是千般心疼万般不舍。
  虽说明惠嫁给自家侄孙她也觉着好,可是这侄孙早晚也是要回西夏的,想着将来可能再也见不着宝贝孙女了,可不是剜心的疼,那眼泪是止也止不住啊。
  想当初姜璃嫁时,她可是一点也没往这个层面上去想,只一个劲的别捏着项墨是文华公主的孙子这事上去了。所以说这就是区别啊!
  旁边的众人便不停的说着吉祥话一边恭喜着明惠,一边又挑着好话安慰这项老王府,试图把气氛弄得喜庆些。
  明惠的全福人请的是大公主昭阳公主,因此院子里还有跟着昭阳公主一起过来的嫡孙女郭和雅和外孙女闵幼姝。
  皇家辈分乱,尤其是景帝活得长,妃嫔们的辈分也都乱了套,大女儿昭阳公主孙媳妇都怀孕了,小女儿玉阳公主才十五岁。
  昭阳公主是项皇后的女儿,和项大夫人是表姐妹,她的孙女郭和雅和外孙女闵幼姝其实是比姜璃明惠她们这一辈还要小一辈的。
  可是姜璃嫁给了项墨,明惠就要嫁给项翊,闵幼姝却是要嫁给他们的兄弟项砚的,所以这辈分真是没法算。
  姜璃进了来,项老王妃正在怀旧似的给昭阳公主说着些西夏的旧事。
  姜璃上前便给祖母项老王妃和昭阳公主行礼。
  项老王妃见到水当当晶莹剔透容光四色的姜璃,瞟了一眼,心里头也不知是些什么滋味,姜璃这个样子,当真是半分也没有她亲孙女的感觉。
  因着刚刚说起西夏,她脑子里还都是西夏儿女的英姿飒爽笑容,看姜璃那娇美样儿实在是一点西夏女儿的样子也没有,倒是比她那后头的嫂子文华公主还要娇滴滴上几分,看着就让人心塞。
  昭阳公主看到姜璃倒是分外热情,她笑眯眯的拉了姜璃上前,就说些赞她的话,让她和一侧的孙女郭和雅和闵幼姝坐到一起说话。
  郭和雅和闵幼姝见到姜璃进来时便已起身,此时便给姜璃先请了个安,这才请姜璃坐到她们上坐。
  姜璃免了她们的礼,摆了手道:“不必了,你们坐吧,我就随着宜兰做了听祖母和公主殿下说话就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已退到了一侧宜兰的身边空位坐下,她可不愿和明惠坐的那么近。
  且说刚刚闵幼姝站在姜璃一侧,给姜璃行礼时就眼尖的看到了姜璃衣领里肌肤上的隐隐红痕,映在雪白的脖颈上就如那白雪红梅格外触目惊心。
  闵幼姝早和自己的表哥尝了禁果,自是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心里便是一阵阵异样,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项墨那健硕的样子,身上竟忍不住一股热流流过,脸上就泛出热浪来,忙低了头掩饰。
  只在众人人看来,她这样子不过是娇弱腼腆而已。
  昭阳公主也不介意姜璃的疏远,只笑眯眯的道:“你这孩子,她们也是想跟你接近,你是不知道平日里她们在家都是常常念叨着你们姐妹的。说起来明惠,瑾惠还有幼姝你们真是有缘分,以后就是一家子妯娌了呢,你们三个都是从京都远嫁过去的,在那里人生地不熟,将来可要相扶相助,互相照应。尤其是我们家幼姝,自小身子弱,胆子又小,以后可还要拜托你们两个姑姑扶持。”
  姜璃忙道不敢。
  明惠则是喜滋滋的接话道:“昭阳姑姑且放心,以后在西夏,我必回照应幼姝的,只是将来我走了,还请姑姑多过来陪我祖母和母亲说说话,我不在,她们一定是闷得很。”
  几句话,又成功的把项老王妃的泪给说飚了出来。就说为啥她特别疼这个孙女呢,也就这个孙女特别贴心啊!
  一时又是项老王妃搂着明惠演绎祖孙情深,姜璃倒是落了个清静。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不设闹钟就容易误事啊,哈哈哈~~~
  第101章 都是孽种
  到了吉时,项翊已亲自到了安王府迎娶媳妇,穿着大红锦绣喜袍,簪着大红花,在众人的簇拥下,万分喜庆,只是那脸上的笑也不知是因为笑得太久,僵得不成样子。
  明惠在安王府不得人心,也没人拦着项翊要求做什么催妆诗啥的,姜旼等人也就意思了一下就放入进来了,姜晞压根就没去意思一下,坐在外厅里动也没动。
  姜晞前几日特意找人人比武,据说受了些伤,因此今日背新娘上轿的任务也免了,也是让庶弟姜旼代劳。
  为着这事项大夫人还找项老王妃好一阵哭闹,可是姜晞是真受了伤,躺在床上你哭也没用,被念叨狠了就瓮声瓮气的道:“让我背就背呗,可是我受了伤,丑话说在前头,万一把明惠摔下来了,你们可别怪我。”
  一句话就成功止住了项大夫人的闹腾,要嫡子背的面子是很重要,可是到时候女儿真被姜晞扔下来了,丢的可不仅仅是面子了!
  她是很了解姜晞的,这惹人嫌的死小子是说到做到,到时候是一定会把女儿给扔下来的,他动了什么心思,凭你天王老子也别想止住他。
  姜璃姜晞这对兄妹,那就不是正常人!
  热闹了一整天,项翊终于把他的娇妻迎入了洞房。
  陪着客人喝了半天闷酒的项翊瞅着顶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的明惠郡主,真心不想去揭开那红盖头。
  他真是欲哭无泪,他到底是糟的什么罪啊,娶了个把他强了,把他妹妹和马夫送作堆的毒妇回来。
  项翊只觉得他的人生一片苦逼,幼时就死了爹娘,好好的西夏王世子的儿子,变成了逃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熬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反扑计划了,也不用掩饰身份了,满以为自己这回是来算计人的,结果被个瞧不起的蛮妇给算计得连渣都不剩。
  他坐在新房里又连喝了两杯,那坐在床边的明惠郡主却等不及了,娇滴滴含羞带悦的喊了声“五郎”。
  这一声又成功的把项翊激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他那日虽是重了药,脑子不清醒,但却偏偏他娘的记忆全都特别清晰,那日**之中,明惠郡主可不是口口声声叫着他“五郎”,他那时还喜得什么似的,直以为抱着翻云覆雨的是自己的心上人……
  总之一回首那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五郎,你,你怎么不出声,是不是喝多了,哪里不舒服?”
  明惠郡主听不到项翊的回音,心里着急就继续出声问道,一边说还一边就忍不住掀开了自己盖头的一角。
  她是知道他在房内的,她听到他进来,先前就偷偷从盖头下看得到他的脚,他的靴子。
  项翊咽下了一口辛辣的酒,挤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对着明惠道:“嗯,喝得有点多,头有点晕,先坐一下。”
  明惠也不顾什么规矩了,闻言就自己掀了盖头,站起了身上前体贴的扶了项翊娇嗔道:“这些人也真是的,明知今日是我们新婚,还这般灌你酒。”
  这话说的,新婚日不灌你酒,出殡日灌?
  项翊看着她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闻着那强烈的脂粉味,心里真想伸手直接掀开她。可是他不敢,他这么些年都是这么憋屈的生活着,什么都得忍忍忍,包括此时也还是一样。
  明惠已经出声唤了人进来,也不管那些许规矩了,只命人打了水进来,要亲自笨手笨脚的服侍项翊拆发,项翊自是不肯,只让她歇息,自去了沐浴间,命了自来服侍自己起居的大丫鬟夏桑服侍自己去更衣沐浴。
  明惠的脸扭曲了下,又是愕然又是咬牙。她很想跟着项翊一起去了沐浴间不要那夏桑服侍,可是她脸皮虽厚,但暂时还没厚到这个程度,况且一旁陪嫁的嬷嬷也是忙就劝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劝她道,毕竟有了身子,还是要慎重为好,不能鲁莽行事,姑爷身边的大丫鬟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
  明惠只得留在了新房内自行梳洗,心里却是把那夏桑恨出了个洞,这便为后面引发的一系列事故铺垫了影子暂且不提。
  项翊净身沐浴完回到新房,房里众人皆已退下,明惠正眼巴巴的坐在床前等他,见他回来,立即换了个笑容,柔情满满的唤了声“五郎”。
  项翊的脸又是一抽,他咬着牙笑道:“表妹,你今日也辛苦了一日,不若早点歇息了吧。”他差点后面就想冒出一句,“我今日还有事,就去书房歇息了。”可到底想到今日是新婚夜,为避免后面日子被闹翻天,忍着把话吞了下去。
  “嗯,”明惠脸上一红,回道,“五郎,你今日也辛苦了,我们一起歇息吧。另外,我,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项翊有些怔怔的看着她,听她说什么好消息就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明惠抿嘴一笑,上前拉了有些僵硬的项翊走到床边坐下,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娇羞地道:“五郎,我,我已经有了。”
  项翊五雷轰顶,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倒流了般涌到头顶却出不去堵在那里,一阵的头疼欲裂。
  有了,和他妹妹一样,有了。
  孽种,项翊心里只冒出了这一个词,和自己妹妹烟霓肚里的那个一样都是孽种,都是身边这个女人用毒计弄来的孽种,害了自己唯一的妹妹,坑了自己。
  三日后,项翊带着明惠回安王府回门。
  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观明惠的神色,见其欢欢喜喜,娇羞满面,心便放下了一半,忙拉了宝贝孙女/女儿到近前坐下说话。
  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也多多少少知道项翊对明惠大概没什么情意,一个是欢喜一个是被逼的让两人结了亲事,心里却还是忐忑着怕明惠会过得不好,如今见其神色不错,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