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就在这时,站在角落里的白茵目光一冷,她捏住了手中的符文木牌,然而下一秒她还是把它收了回去,她左手掐了几个动作,口中嗡动:“借诸神之力,请四方气,定。”
  白茵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半点没有事出突然的反应不及时,即使是她中途改变了主意,她也没有半分停顿。
  小偷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挤压着他身上没一寸肌肉,他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几乎要吐血,他想收回手臂,却发现他根本已经动弹不得!
  王秋芬在小偷扑过来的时候就抬起了铁制衣架,她不知道小偷已经被白茵定在了原地,她只是下意识的狠狠的把铁质衣架锤到了小偷那刀的手臂上。
  白茵收手。
  小偷刚察觉自己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然而下一瞬一股巨力就打到了他的手臂上,顿时剧烈的惨叫伴随着刀子掉到地上的声音就传了出去。
  虽然女人的力气天生比男人弱,但王秋芬干了这么多年的农活,她那一身的力气早已不下于一般的男人,甚至还更有力些。因此,不出意外的让人牙酸的骨裂顿时就响了起来。
  小偷见势不妙想跑,然而他刚迈出了一步就被王秋芬撂倒了。
  “茵茵,快用床单帮妈把他绑上!”王秋芬拿着铁衣架压在小偷身上,冲白茵喊。
  白茵也不含糊,她用力一抽,整个床单就被抽了下来。
  纪磊铭见危机解除,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女孩儿个一个女人手脚麻利的就把小偷裹成了粽子。
  纪磊铭发誓,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莫名的,纪磊铭缩了缩脖子。
  等把小偷控制住了,王秋芬拍了拍手,然后招呼白茵和纪磊铭:“都干啥呢,还不快睡,明天还考不考试了!”
  现在报警得折腾一宿,所以王秋芬等明天把他俩送学校以后再把这人送警察局。
  就这样,纪磊铭睡了一个既安稳又忐忑的觉。梦里,他梦到了他无意间看到的画面:奇妙的手诀,神秘的语言,小偷骤然停顿的身体。
  ——
  第二天早晨,白茵和纪磊铭吃着王秋芬带的早饭以后,纪磊铭琢磨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个……你妈昨天救了我,我也没什么能给的,不过我来这里考试的时候我妈请人给我押题了……你要不要学……”
  一句话被纪磊铭说的支支吾吾的,看的出来他以前并不习惯跟人说话这么友善礼貌。
  白茵把口中的汤咽下去,然后点了点头:“好啊。”
  不知怎么的,纪磊铭看着白茵黑白分明的眼睛,他脸上突然涌起一阵热潮。
  等王秋芬从公共洗手间回来以后就看到纪磊铭拿着白茵的书给她一道一道的讲题的模样。看到这里,王秋芬眼中闪过满意。
  等纪磊铭给白茵讲题以后,他才发现了一件事。
  “你不知道什么是奥数!”纪磊铭讶异的几乎失声。
  白茵点了点头,她在村里老师可没教这些。
  纪磊铭拍了拍脑袋,然后同情的对白茵说:“那你完了,听说这次这个中学招生很严,奥数会占很大的分数。”
  虽然纪广琛的目的是让他锻炼一下,但对于他锻炼的环境却也是经过严格挑选的。
  王秋芬闻言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担忧:“咱那里的老师咋不教呢。”
  恐怕是对方也不知道这种东西吧……
  白茵倒不紧张,她随手指了指她的书:“这不还有时间么。”
  纪磊铭想说这东西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但想了想,他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算了,死马当活医吧……纪磊铭有些泄气,但他还是给白茵讲了几道典型的奥数题。
  白茵听着纪磊铭的讲解,她若有所思。
  从早晨至中午这四个小时里,纪磊铭一直在尽职尽责的讲,白茵则时不时问一些问题。
  一时间,言谈讲解的声音朗朗充满一室。
  ——
  下午,王秋芬把白茵和纪磊铭送到学校以后就报警同警察描述昨晚的事情,不过两个小时警察就把小偷给带走了。
  白茵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她头顶的风扇在不停的旋转着,时不时撩起她的头发。
  白茵一顿不顿的往试卷上填写着答案,钢笔接触到纸张发出静谧的“沙沙”声。
  等白茵试卷答完之后时间过去还不足一半。她把钢笔盖着稳稳的合上,就开始撑着头看窗外的景物。
  就这样,白茵很平淡的度过了这次的考试。
  等两门课都考完以后,白茵就顺着人流下楼梯,往学校外面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容姣好的女老师抱着一打儿试卷逆着人群往上走。
  白茵看对方几乎要撞到她身上了,她微微侧身露出足够的空隙就继续往前走。
  在白茵准备抬脚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一个人把手拍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大大咧咧的问:“考的怎么样?”
  白茵想了想,答了句:“还不错。”
  纪磊铭明显不信,以为她是在硬撑。这次考试很多题都是奥数,关键是题目的难度还不低,以她那几个小时的学习,鬼才信她能做出来。
  纪磊铭在拿到卷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但他一想到这学校似乎准备在市教育局备案重点中学了,他又觉得没什么意外了。
  等白茵和纪磊铭肩并肩走远以后,那个抱着卷子的老师才露出一点不屑的意思。
  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知道抱着有钱人家孩子的大腿不放了,现在的孩子可真了不得。
  女老师只打眼一看就看出了男孩身上穿的衣服从头至尾都是名牌,都是在市里最繁华的商场里头的专卖店的真货,她都没舍得给她儿子买的牌子。
  这人呐,还得往上爬。
  这么想着,女老师抱着怀里的试卷就往上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奥数到底是什么???
  ps:计划生育在80年到95年左右的时候是最严的,那时候有很多地方即使第一胎生了个女儿,第二胎也不让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刚出生就被掐死了,而且当时强制堕胎的也有很多。所以一般的套路就是把第一个孩子挂在别的户口上,或者干脆不给弄户口,然后当黑户,等上学的时候再假办一个户口。(那时候查的不严)
  这里面最恐怖的是,因为强制堕胎这件事当时很多计生办的人都受不了这个工作,因为太缺德了。但还有一群人,他/她们以这个为乐……
  第13章 录取
  白茵再见纪广琛接纪磊铭走的时候,对方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让白茵有那么一刻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因无它,今天纪广琛本来准备出发的时候被临时的文件绊住了脚,再出发就已经过了纪磊铭考试的结束时间,于是他连忙开车往县城走县城,然而刚没开出多远,车胎“嘭”的一声就爆开了。索性,纪广琛在市里的路上开的不算快,所以他只是略微失控之后就再次掌握住了方向盘。
  然而这不大不小的事情却让纪广琛出了一头冷汗,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白茵的话。
  祸福相依。
  如果他的钱没有被小偷偷走,那他就会留在县城一晚,而这车胎爆的时机就是在他带着纪磊铭在高速上的时候。纪广琛完全不敢想高速上那种车速遇到爆胎会有什么后果。
  纪广琛脑海里白茵说话的场景不由自主的一遍一遍的循环着,一时间,他竟有些魔怔。
  但不可避免的,他脑海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夏天本来就是容易高温爆胎的季节,说不定,一切都是巧合呢……
  因为白茵的话太过似是而非,纪广琛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点确定白茵确实能够预料这些的证据,所以他心中纠结成了一团,于是看白茵的眼神就显露了几分。
  等纪广琛带着纪磊铭开车走了以后,纪磊铭就主动噼里啪啦的就把昨晚惊险刺激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这下,纪广琛也顾不得白茵了,他问:“那你们当时都没事吧?”
  纪磊铭摇头,他庆幸的说:“幸好王……阿姨厉害。”
  接着,纪磊铭又想起了什么,他吞吞吐吐道:“不过我觉得白茵更厉害,她好像念了什么,然后那个小偷就定住了。”
  本来纪广琛听前一句顿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里,或许他儿子真的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神异的地方呢?然而纪磊铭的后半句就几乎让纪广琛笑出来。
  “你电视剧是不是看多了,以后没事别看那些东西。还定身术,你梦游呢吧。”纪广琛嘲笑道。
  纪广琛隐约知道一些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那么一群能人,他们能接触到他们接触不到的东西,可定身术这种跟神话故事里的东西他可一点都不相信。
  纪磊铭委屈的很,他明明就看到了。难不成还真是他太紧张所产生的错觉
  一时间,纪磊铭也有些自我怀疑。
  ——
  时间过了大概一周左右,白茵倒没什么感觉,倒是王秋芬和白勇,天天等着家里的电话响,但又生怕接到白茵落榜的消息。
  就连一向粗神经满街跑的白聪也感觉到了家里有些紧张的气氛,他还偷偷问白茵她这次到底有没有把握能考上。
  白茵无奈扶额,她实在忍受不了家里这种氛围了,她无力道:“我这才考初中,以后还有高中和大学呢。”
  难不成以后六年中每过三年就要经历这么一次再说了,这白聪还没开始考学呢。
  经过白茵这么一说,王秋芬和白勇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发现对方眼中都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他俩这才“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好像确实是他们太紧张了。
  等第八天上午的时候,白茵的成绩终于出来了。
  居然是这次考试的第三名!
  虽然不是一贯以来的第一,但王秋芬知道村里老师和县城老师教书的差距,还有被纪磊铭告知了考试难度以后,王秋芬本来不抱太大希望的,对她来说白茵这次能考上就行,别的她没那么多要求。现在突然告诉她她闺女不仅考上了,还考了个第三,这可把王秋芬给乐坏了,她马上就让白勇捎了块肉回来给白茵当奖励。
  白聪在旁边看的眼热的很,他的心里又有点发酸。
  “别看我,等你啥时候考上了县一中,我也给你弄一顿好的。”王秋芬开始给白聪画大饼。
  白聪瘪了瘪嘴,他那烂成狗屎的成绩能考上县一中才出鬼了。
  白茵看了白聪一眼,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大不了就去考呗,你怕什么。”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白聪嘀咕。
  他又不像她,一直以来都是学什么就会什么,聪明的不像话。
  白茵乐了,“你一个从鬼门关都能转个弯回来的人,你还怕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白聪幼小的心颤了颤,接着他忽然又低头开始扒饭,也不说自己到底听不听的明白。
  白茵早就给白聪看过,无论是面相还是生辰八字,都表明了白聪这辈子没什么大的成就,至多也只是衣食无忧而已,和很多人一样成长、结婚、生子、老去、死亡。
  可人的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平常人也能用手抓住自己本来不可逆转的命运。
  万事变迁,不过一个争字!
  然而这些白茵是不会直接和白聪明说的。一个人如果不自己经历过,听别人说的再多也是枉然。哪怕她能一步一步把他推到他难以想像的地位,可一旦她撒手,他还是会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狠狠的摔下来。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像母鸡护崽儿一样护着他,饭是要他一口一口的吃,路是要他一步一步的走。
  当然,她这种人也永远不会给自己揽那么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