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就是一种特别好吃的,嗯,好吃的东西。”周小酒没法形容出莲藕的味道,她二十岁那年就基本失去了味觉,对于记忆中的莲藕也只剩下“好吃”二字形容词。
  “想不想吃?今天晚上让谢叔叔给你们做菜吃。”
  她看陈宇恒兴奋点头:“想!”
  周小酒:“那姐姐就下去给你摸莲藕。”
  她话还没说完,就一个猛扑扎进了池塘里。
  池塘的水并不算干净,但对于不需要呼吸的周小酒来说没什么差别,她半闭着眼,手臂往下一摸——这个池塘并不算深,她的身高也发挥了极大的优势作用,周小酒顺利地摸到了几根莲藕。
  她用劲将莲藕拔出来,埋头又在水池里摸了好久,直到怀里满满当当都是莲藕的时候,才准备探头出水面。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个力气想要将她拉出水面。
  周小酒讶异地看着谢卿满眼惊慌,看着她,伸手将她半抱在怀里,连着那一兜的藕。
  咕噜咕噜的气泡从他鼻间冒出来。
  年轻男人眼神失措,直到看到她冲他疑惑眨眼时候才像是结结实实松了口气般。
  喝了一大口池塘水。
  谢卿:“……”
  周小酒顺着他的力气出了水面,看他边咳嗽边说:“你怎么就突然下水了,还一下去就十多分钟?”他终于有些镇定下来,头发湿漉漉垂在眼睛上,睫毛间挂着水珠。
  她看到岸边已经哇哇大哭吓得不行的陈宇恒和陈羽柔。
  沉默。
  她能怎么说,说自己不需要呼吸,是实验室培养出来的特殊基因者,所以才肆无忌惮地下水潜游好久么?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于是,周小酒天真无邪地来了一句:“因为我学过潜游啊,所以十多分钟根本不算什么的。”她语气笃定,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540:……你就装吧。
  然后,还没等她听到谢卿的回答,他就在夏日的灼热阳光下,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
  夏天的温度灼热,即使是不能感知到温度的周小酒也觉得浑身上下因为灼热而汗水如浆。陈宇恒坐在小板凳上翻着画册,陈羽柔躲在阴凉处看小蚂蚁走路。
  周小酒用锤头将一些破损的玻璃罐头敲碎,她将这些玻璃渣子扫到角落,又从院子里拿了一袋水泥,准备混着泥水做个保护墙。
  她现在的身高已经和谢卿差不多,两人对话时候永远是平视的,而周小酒对109的身高还抱有很大期望——也不能说是期望,就是潜意识觉得,至少在18岁以前,她能长到185。
  想象一下,一个腰瘦腿长,肤白貌美的185大萌妹,啊,实在是……太酷了。
  周小酒很满意现在的身高,她长身玉立站在太阳下,懒洋洋扯出一抹笑来,手臂搭在铲子上,比划着水和灰的比例。
  思考片刻后,她用水兑了水泥,一铲子一铲子把调好的水泥糊在了小院的矮墙上。
  陈宇恒听见动静,眼睛从画册上抬起来,大眼睛扑闪扑闪特别好奇,软乎乎问:“姐姐,你这是在干嘛啊?”
  周小酒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她穿着一件白衬衫,汗有些湿透她的衣襟,周小酒和颜悦色对他说:“嗯,姐姐在做一个巨大的堡垒。”
  堡垒?
  什么东西?
  明显从两个孩子眼中看出这样的疑惑来,周小酒却也不解释,只是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将水泥混好,一铲子一铲子盖在了矮墙的上头,待它未干之时,从角落处将那一堆的玻璃碎渣往上怼。
  这是乡村最原始的防止盗贼方式。
  玻璃尖儿围墙。
  周小酒在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曾经跟着父母去过某个乡镇旅游,也是在那里她见到了这样的围墙样式,而至于水泥混合比例,这玩意靠的就是她在上个世界学习的化学知识。好在周小酒在上个世界学得认真,这时候也就能拿出来用用。
  她弯着腰将水泥混好,一铲一铲盖了上去,空气中,有着夏日的灼热与干燥的泥腥味。
  陈宇恒与陈羽柔手上的工作也不做了,眼巴巴看着她在这劳动,很想掺和上来的架势,小脑袋跟着她的举动一晃一晃的。谢卿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被两个孩子的齐齐动作给逗得笑起来。
  他声音暗哑,带着病态的倦意:“羽柔宇衡,你们在干什么?”他语气含笑,尽管极力掩饰,却还是说着说着就咳嗽出声。
  还未等两个娃娃回答,周小酒就罢了手,凝眉看他,脸上深切的关心:“你怎么出来了?生病了就该好好歇着。”
  谢卿捂着唇咳嗽两声,眼下微微泛青,他说:“我都休息了好几个小时了,休息够了。”
  日光照在他身上,这样灼热的夏温却并没有给他的苍白脸颊带上几分绯红。
  周小酒很不苟同他的说法,说着说着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准备再推他进屋:“你还是好好休息两天吧,真是的……”
  她口上无奈,手劲迅速,将刚刚踏出房门没两秒的谢卿又推回屋子里去。
  两人在屋子里面面相觑,谢卿的腰被她无意间碰到,她的手掌搭在他的腰上良久,直到他的耳廓红到烧起来,又是一阵猛咳嗽时,她才施施然松开了手。
  “哇塞,谢氏暖宝宝又能派上用处了。”
  周小酒暗搓搓与540说着,推搡他上床期间又揩油两把,面上却一副严肃正经模样,看他被她的举动弄得有苦说不出,莫名想笑。
  谢卿被她用手推上床,腰被碰了,胸被碰了,脸红得像是被春风舔吻过的桃花瓣。他眼睫毛颤动,却一字都没法说出口。
  “谢卿啊,下回可不要擅自下水了,不然生病就不好痊愈,我们一家三口小孩都靠着你煮饭呢。”周小酒坐在床沿,状似善解人意,其实是在为自己谋福利的把手往他脸上放,放着放着还啧啧说:“瞧瞧你的脸都红成这样了,要不要我给你端杯热水?”